王彪之正好走进来,听到王献之的低喃,他开口问道:“七郎在说何人?”
王献之眨眼,抬头看向王彪之,他出声回答道:“顾君孝。他赠了五十石粮给我,让我拿去救济遗民。”
王彪之脱木履入席间,他坐下来。若有所思的言道:“莫非此人查到了什么?在故意试探你?七郎,你确定之前购买粮的事,做得隐秘无人知晓?”
王献之认真的点头:“我确定自己没有留下把柄与线索,不知他为何会怀疑我……”
王彪之告诉王献之:“顾君孝此人心细,还是得多加小心!近来,你就不要外出了!”
“好!”王献之点头,将那封信放下。
王彪之扫了眼仆人,他的左右立马退出屋子,守在门外。
王献之看了眼阿陌,阿陌弯下身子给王彪之倒茶。
王彪之开口告诉王献之:“会稽王的人,已经到了吴郡。”
“这么快?”王献之诧异了。
王彪之对王献之说道:“依我看,当今局势不稳,还是继续关着褚季野比较妥当。若是放他出来,此人必定会坏事!”
王献之自然知晓不能在这个时候放褚裒出来。沉思了片刻,王献之出声言道:“叔父,趁褚先生不在朝,我想让武陵王等人重新提修建运河之事。”
只要朝廷同意此事,批下来了,今后就能修建运河了!
“八十万遗民过江,朝廷压力甚大。恐怕此时提出,诸位公卿不会同意。”王彪之面色凝重。虽然褚裒不在,但是还有个会稽王在朝堂上盯着。
王献之告诉王彪之:“如今各地陆续丰收,朝廷有粮救济遗民了。晋国已经渡过了最艰难的阶段,接下来,只要不发生大事,晋国的发展会越来越好。”
王彪之点头,这倒是。“恐怕会稽王不会同意修建运河……”
王献之微微一笑,回应王彪之:“叔父放心,有会稽王世子帮忙。”
王彪之觉得这对父子已经反目成仇了,司马道生能拿出什么办法劝说会稽王?
不过,既然王献之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有了应对之策。王彪之便放心了。
王彪之离开后,王献之让阿陌把阿三叫过来。
“近来褚季野如何?”王献之询问阿三。
阿三面无表情的回答王献之:“其欲自尽,以此法逼主人现身。”
“他要自尽?”王献之闻言,面色忽变。
阿三告诉王献之:“属下在他身上划了十八刀,现在已经老实了。”
王献之愕然,他愣了一下,缓缓言道:“注意分寸,切勿伤及他性命。”
“遵命!”阿三点头。
王献之想了想,对阿三说道:“随后你带一些药回去,为他上药。”
阿三语气硬邦邦的告诉王献之:“只是皮肉伤,疼,但不危及性命。”
“既然是小伤,那便罢了。辛苦你了!”王献之觉得阿三办事很妥当,虽然粗暴了一些,但是效果很好!
“这是属下该做的!”阿三低下了头。
王献之告诉阿三:“你坐下稍等片刻。我修书一封,你带给褚季野。”
说完,王献之看了眼阿陌。
阿陌倒了杯茶,递给阿三。
阿三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很快,他立马接过茶杯,将茶水饮尽。
王献之写完信。把信交给阿三。
看到阿三回来,褚裒立马凑到牢门前,急切的出声问道:“你家主人交代了什么?”
阿三把信丢进牢里。
褚裒立马弯下腰,把信拾起来。
这一弯腰,他顿时觉得四肢发疼。皮肉之痛,是如此的折磨人!
“嘶——”
褚裒神态扭曲,他咬着牙,慢吞吞地起身。脸上出了不少汗,褚裒顾不得擦汗,他立马拆开信。
看完信,褚裒面色阴沉,他声带怒意的骂道:“可恶!会稽王其心可诛!”
信上说,贼人送血书进建康时,被殷浩遇到了。殷浩截获了血书后,直接跑去了会稽王府。不知道与会稽王谈论了什么,这两人竟然一直没动静!既不上报太后,也不告诉褚家,还不送赎金来救他!这是想要置他于死地啊!
褚裒在牢房里骂了一会儿,他沉着脸,不敢问阿三要纸笔墨。只能自己从身上撕扯了一块布料。
方才蹲下身拾信的时候,伤口裂开了。褚裒用手指头,蘸了蘸血,开始写血书。
写完血书,褚裒交给阿三的时候,面色复杂的盯着他,沉声交代道:“请足下找个靠谱之人,将手书送到褚家!”
褚裒觉得,若不是阿三的猪队友在送信途中出了差错,那血书也不会落入殷浩手里,最后交给会稽王!这回必须得找个靠谱的人送信!
阿三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褚裒,拿着血书转身离开。
王献之收到血书,让阿陌立马将血书送到褚家。
随后,王献之与司马道生见了个面,交代司马道生办一件事。
听说要坑会稽王,司马道生干劲十足,特别兴奋。
顾和十分郁闷,他送了五十石粮给王献之,王献之那边只回了一句感谢!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话了!
见顾和有心事,下朝后,殷浩走到他身旁开口询问道:“君孝为何愁?”
顾和叹了口气,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殷浩:“也不知褚公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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