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和眯着眼睛,静静地看王献之演戏。前面几次试探,顾和看不出来王献之是否在他面前演戏。现在,顾和已经确定了王献之并非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天真无知。这小人,心思似海,深不可测!不可小觑!
见顾和不说话,目光别有深意的打量着他,王献之觉得有些不自在。
王献之继续问道:“不知会稽王世子可否知晓此事?”
顾和倏然一笑,缓缓言道:“顾某曾亲眼见到会稽王与会稽王世子一同出京,父子二人,不知出京做何事。”
这回,王献之是真的震惊到了!他心里吃惊,面上却不显露出来。
眨了眨眼睛,王献之用诧异地语气说道:“如此,可以寻会稽王世子询问情况!”
看王献之演戏,顾和觉得有趣极了。
笑意深深地望着王献之,顾和温柔地言道:“此事,顾某觉得询问王七郎,才最合适。”
王献之面露疑惑的神色,奇怪地问道:“献之愚钝,不明白足下所言何意?”
顾和忽然动了动身子,凑到王献之的身旁来。
见状,王献之脸色大变,立马往后仰倒,在席上滚了几圈。
顾和没想到王献之的反应这么激动,他立马停下来,解释道:“顾某近来勤沐头浴身!如今身上已无虱子!”
阿陌将王献之搀扶起来。
王献之目光闪烁,幽幽地盯着顾和。
见王献之如此模样,顾和只好站起来转了个圈,开口说道:“王七郎若是不信,可让人上前检查顾某的身子!”
王献之面色恢复平静,他淡定地说道:“足下误会了,献之并非此意。”
顾和觉得委屈。一个六十岁的老头用哀怨的目光望向王献之,他声音沉闷地言道:“王七郎何必如此?刘真长已经告知顾某,王七郎是个爱洁之人。顾某诚意与王七郎结交,故而近来一直勤沐头浴身。”
见这位老大爷露出这种委屈巴巴的神色,王献之觉得挺不适应的,他面色不自然地回应道:“足下高看了,献之何德何能,能与足下结交?”
顾和缓缓坐下来,面上露出愁容,叹气道:“不知王七郎为何防备顾某。顾某乃真心实意,想与王七郎结交。顾某欣赏王七郎,敬佩王七郎,有意与王七郎结交成为知己。未料,顾某如此努力,却始终不得王七郎欣赏。知己者,应当相互欣赏,知彼此心意。顾某欣赏王七郎,奈何王七郎看不上顾某。彼此心意不通。顾某今后不会打扰王七郎了!”
说完,顾和起身,准备穿鞋离开。
王献之叫住顾和:“足下留步!”
顾和转身望向王献之,眼中露出期待之意。
王献之缓缓言道:“得足下高看,是献之之福。献之愚钝,未看出足下心意,请足下不要怪罪!”
顾和摇头,摆手言道:“顾某自然不会怪罪王七郎!”
放下手,顾和目光期待地望向王献之,他忐忑地开口问道:“不知王七郎意下如何?”
王献之沉默,他目光复杂地打量着顾和。
见王献之没有马上回答,顾和眼中的光彩渐渐黯淡了。
顾和正准备叹气离开,没想到王献之点头了!
王献之轻轻颔首,回答顾和:“献之愿意与足下结交为知己!”
顾和顿时眉开眼笑,他激动地走到王献之的面前,正准备伸手抱抱王献之。
王献之却快速地躲到了阿陌的身后。
顾和面色尴尬,他再次解释道:“顾某一日三洗浴!日日沐头!用药驱了身上的虱子!王七郎难道不信顾某吗?”
王献之看得出顾和的变化,但是他还是不太放心。虱子是很难消灭干净的,顾和此人身上养了几十年的虱子!一时之间,应该没有彻底消灭干净!
王献之慢吞吞地回答顾和:“请足下见谅。”
见王献之一时之间还接受不了他的亲近,顾和觉得不能把人逼得太紧。今日能与王献之正式结交为知己,顾和已经很满意了!
顾和高兴地言道:“既然王七郎不喜,那顾某必定不会逼你。请坐!”
王献之看了眼阿陌,阿陌转身新添坐垫。
王献之坐在新的坐垫上,小脸露出笑意,他开口对顾和言道:“是献之愚钝,一直未看出足下的心意。让足下烦忧了,献之有愧!”
顾和摇头:“今日能与王七郎结交为知己,顾某心满意足!愿日后你我情谊渐深!”
王献之点头,看了眼阿陌。
阿陌开始泡茶。
看到阿陌泡茶,顾和心里激动!总算喝到了王七郎的茶!
顾和心情喜悦,连续喝了三杯茶,这才停下来。
王献之笑着言道:“看足下如此喜爱泡茶,献之近日正好得了一些茶叶。不如就赠给足下!”
顾和心里甜起来,觉得苦尽甘来了!不枉他花费精力,想方设法的与王献之结交!这小人,果真没让他失望!刚一结交,立马对他如此好!直接送茶叶给他!越想,顾和心里越发喜悦。
王献之与顾和闲聊起来,故意绕过了正事。
与王献之尽情畅谈了一下午,天色渐暗,顾和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王家。
顾和哼着小曲,心情欢快地回到家中。他前脚刚回到家,后脚王家就派人送来了好些东西!
两把座椅,一张高几。还有几个抱枕跟靠枕,以及二斤茶叶!一把折扇,一把油纸簦!这些东西加起来,价值万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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