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肃之递了两块布,还有两身他的衣服给袁质,笑容温和地言道:“这是肃之的衣裳。若是足下不嫌弃,可以换上。这位老翁,也换上吧!”
袁家老仆没想到王四郎这么温和有礼。如此身份的贵人,竟然会温柔地对待一个身份低贱的仆人!黄浊的眼睛,怔怔地望着王肃之。
事情紧急,袁质没心情换衣服,他忍不住告诉王肃之:“谢五郎出事了!袁某要立即见到王七郎,向王七郎寻求帮助!”
闻言,王肃之面色一顿,俊气的墨眉瞬间蹙起。他沉着脸,面色凝重地询问道:“谢五郎发生了何事?他人在何处?”
袁质面色不安地告诉王肃之:“袁某与谢五郎一同归来。未曾想在半道上碰到了贼人!贼人打劫了车队。谢五郎独自引开贼人,让袁某有机会逃生……”
王肃之冷静地问道:“在何处出事?”
袁质告诉王肃之:“琅琊郡青龙山……”
王肃之沉思半晌。
见王肃之不说话,袁质急切地说道:“距离事发日已经过了二日,请王四郎即刻带袁某见王七郎!”
王肃之立马吩咐道:“速归家!”
王肃之带着袁质匆忙来到王献之的院子,没想到王献之去了宗祠。他只好对袁质言道:“请足下留在此地等官奴。肃之即刻带人前往琅琊郡救谢五郎!”
“多谢王四郎!”袁质朝王肃之作揖。
王肃之点头,面色冷峻地离开。
王献之回到院子,见到了袁质,从袁质口中得知事情。双眉紧蹙,沉默了片刻,王献之沉着冷静地言道:“四郎无法调动王家部曲,他带走的人不多。阿陌,速找出琅琊王金印!”
阿陌点头,匆忙跑进库房将王徽之当初赠给王献之的金印找出来。
“七郎!”找到金印后,阿陌把金印交给王献之。
王献之看了眼金印,又看向袁质,询问道:“袁家郎君身子可还好?”
袁质点头:“袁某身子尚好。”
袁家老仆却忍不住插嘴言道:“我家郎主已经二日没进食了!这二日逃生,让我家郎主受尽折磨,双足都是小伤口!”
袁质转头瞪了眼自己的仆人。
王献之只好改口言道:“袁家郎君受苦了,这些时日就留在王家休养吧!阿陌,好好招待袁家郎君。献之有事,先行一步。”
袁质点头,面色尴尬地望着王献之。
王献之加快脚步,来到王徽之的住处。
“五郎!”
推开屋门,走进屋里,见里面没有人。
王献之只好另派仆人,让仆人追上王肃之,把琅琊王金印送到王肃之的手上。
有了琅琊王金印,王肃之就能调动琅琊郡当地的兵卒!
晚间,王徽之去王献之的院子。
“官奴今日寻我?”
王徽之走进来,直接脱鞋在席间坐下。
王献之停下书写,他把笔放下,开口回答王徽之:“今日遇到了急事。故而寻五郎,哪知五郎不在。”
王徽之好奇的问道:“何事寻我?”
王献之叹了口气,告诉王徽之:“谢家姊姊与袁家郎君归来途中,在琅琊郡遇到山贼。为了让袁家郎君有机会逃生,谢家姊姊亲自引开贼人。如今情况不明。四郎亲自带人前往琅琊郡救人了。”
“谢家女郎出事了?”王徽之愣了一下,缓缓问道:“四郎带了多少人?”
王献之回答道:“二十人。我本想让你带着琅琊王金印追上他,助他救人。奈何你不在,故而我遣人带着金印去追四郎了。”
王肃之调动不了琅琊王氏的部曲,所以只带走了王羲之一房自己养的二十个部曲。
王献之来到王徽之的身旁,开口问道:“五郎,琅琊王此人如何?”
王徽之摆手言道:“放心。琅琊王与我交情甚好,哪怕四郎用琅琊王金印调兵,他也不会介意。”
王献之好奇了:“如此看来,五郎与琅琊王交情甚好。我还未见过琅琊王。”
王徽之挑眉问道:“你想见琅琊王?”
王献之点头,“琅琊”一词在东晋有特殊的政治地位。若是皇帝没有立皇太子,而各大世家又不反对,在这两种情况下,皇帝驾崩后那将由琅琊王来继承皇位。
王徽之理了理衣袖,告诉王献之:“等我举办造型展时,我写书给他,邀请他来建康参展。届时,你便可以见到了。”
“好!”王献之点头,继续回到案前写书信。
见王献之这么忙,王徽之语气随意地问道:“官奴在写什么?”
王献之回答道:“林邑国进犯我晋国边境,占九真郡,屠杀当地士卒。此事拖了太久,无人负责。我打算亲自陪同世子率兵南下,击退外寇。”
闻言,王徽之腾地一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盯着王献之:“你要率兵南下打仗?”
见王徽之反应这么大,王献之露出一个笑容,眉眼笑弯弯地对王徽之说道:“五郎为何如此激动?且坐下,听我慢慢道来。”
王徽之眯着眼睛,目光凉飕飕地盯着王献之,冷声说道:“休想!此事我不同意,阿耶也不会同意!”
王献之伸手去拉王徽之的衣袖,笑着说道:“五郎,坐下。”
王徽之慢慢坐下来,冷哼道:“我知官奴在想什么。我劝你即刻打消此念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