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羲之漫不经心地点头,路过王操之的屋子时。听到屋内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听到动静,王羲之与王玄之站在轩窗处,望向屋内。
“妖怪!哪逃!”
王操之的仆人裹着黑布从内室逃出来,王操之拿着一把桃木剑从内室里追出来。
王玄之愕然,指着屋内说道:“阿耶,六郎这是怎么了?”
王羲之沉默,他也不知道六儿子怎么了。
王操之披着红布,脚踩在仆人身上,挥舞着桃木剑大声说道:“小妖休想逃走!”
王玄之咽了咽口水,小声地说道:“阿耶,你我对六郎的关爱是否太少了?”
王玄之觉得今日这几个弟弟,都不太正常!真是邪了!
王羲之摇头,低声言道:“去看看官奴。”
来到王献之的院子,王羲之没有进屋,他绕到轩窗前。
看到王献之与琅琊王司马丕坐在案前,两人拿笔在纸上书写。王玄之笑着说道:“官奴定是在教导琅琊王书写!”
阿陌发现窗外有人,立马低声提醒道:“七郎,郎主与大郎在外面。”
闻言,王献之立马把涂着墨迹的纸藏起来,拿了几张空白的纸压住。
发现王献之神色异常,王羲之眯起眼睛,带着王玄之进屋。
“殿下。”王羲之与王玄之向司马丕行礼。
司马丕摆手言道:“二位不必多礼。”
王羲之与王玄之入席坐下。
看到案上的纸是空白的,王羲之意味深长地言道:“方才在窗外看到殿下与官奴在书写。羲之斗胆,想看看殿下方才书写的墨迹。”
司马丕看了眼王献之。
王献之扬起一个温暖灿烂的笑容,出声对王羲之言道:“阿耶误会了,方才我与殿下并非在书写,只是在讨论握笔的手势。”
“说来听听。”王羲之浅浅一笑。
王献之只好一本正经的扯谎:“我发现握笔的手势很重要。若是握笔的手势不对,会影响走笔是否流畅,以及对下笔的力道也有一定的影响。”
王羲之颔首,他忽然伸出手,右手拿起笔,左手撩起广袖,开始在纸上书写。
王献之与司马丕静静看着。
看王羲之写字,其实是一件很赏心悦目的事情。王羲之写字,下笔有力,一笔一划犹如龙飞凤舞。
忽然,纸破了。
王羲之停下笔,他面色平静地拿起案上的纸。
见状,王献之暗道不妙。
一张一张翻过,王羲之看到了几张纸上描着格子,格子十字交叉处画着墨点。看起来像棋局,却又令人看不懂这下的是什么棋。
王玄之凑近一看,冲王献之扬扬眉头,笑着问道:“方才官奴在与殿下下棋?”
被发现了,王献之凑到王羲之的身旁,笑着把那些纸拿回来。“阿耶,这些都是胡乱画的。”
王羲之似笑非笑地言道:“看来官奴将那些书看完了。不如阿耶再给你列一张新书单。”
王献之立马摇头:“不用了!我还没看完!”
王羲之本来想说王献之几句,碍于司马丕在场,他只好改口言道:“阿耶即将启程离开。届时,阿耶不在,官奴多加注意,要自觉学习。”
王献之点头,乖巧地回应道:“我知晓了!”
有司马丕在,王羲之也不好多说。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王献之的院子。
王羲之离开后,司马丕开口对王献之说道:“王逸少当真温柔似风。为何王七郎不将你阿耶留下?有你阿耶相助,王七郎应当会轻松一些。”
王献之摇头,他让阿陌将纸收起来,慢慢地说道:“爱一个人,应当让他过快乐无忧的日子。而不是把他束缚在身边,让他替自己办事,为自己解忧。这么做,过于自私。”
闻言,司马丕笑起来,眼眸纯净地望着王献之,他开口说道:“难怪诸位名士如此敬重王七郎。王七郎有赤子之心,令人敬佩。”
王献之开口问道:“殿下可有梦想?”
司马丕愕然,皱着小眉思索片刻,他笑着开口答道:“有。小王希望天下太平。”
王献之笑起来,他伸手握住司马丕的手,目光明亮地望着司马丕:“殿下的愿望,与献之相同。不知殿下可愿与献之一同努力,共创太平盛世?”
司马丕摇头,他低眉说道:“小王能力不如王七郎。”
司马丕的确想让百姓过上太平日子,但是他心里有逼数,清楚自己能力如何。也十分清楚朝廷情势。这天下虽说是司马家的,但是管理天下的人却并非司马氏。
王献之鼓励道:“这有何难?只要肯努力,每个人都能为国效力,做出贡献!”
司马丕犹豫了一会儿,小声地问道:“不知小王能做什么?”
王献之扬起嘴角,清澈的眼眸露出了笑意,他凑到司马丕的耳边,与司马丕咬耳朵。
光阴荏苒,转眼到了季秋末。
谢安与王羲之还有许询结伴离开建康,王徽之随行。
除服之后,王献之穿上官服,发现官服短了一截,这才意识到自己又长高了一些。
以王彪之与王献之为首,琅琊王氏嫡系重归朝堂。朝堂上的气氛顿时变了。
殷浩发现自己的对手多了一大群人。
会稽王与褚裒被人掳走,顾和与荀蕤如今也不支持他了,就连王羲之也离开了建康。殷浩这才发现自己孤立无援!在朝堂上没有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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