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彪之瞪了眼仆人,扶额骂道:“让琅琊王氏,都前往北郊!”
如今王徽之煽动全城人前往北郊替王献之祈福,众人都出城了,唯有琅琊王氏留在城中,其他人定会发现异样。到时候,若是众人一起逼问王献之的行踪,王彪之就不好交代了!
“遵命!”
看到王彪之带着琅琊王氏来到北郊,王玄之心里忐忑不安,他立马问道:“五郎,你不是说虎犊叔父会放了官奴吗?为何虎犊叔父亲自带人过来了?琅琊王氏的族人都来了!”
王徽之正眯着眼睛,盯着琅琊王氏的族人。没在人群当中看到王羲之的身影,王徽之直接大步朝王彪之走过去。
来到王彪之的面前,王徽之开口问道:“不知叔父可曾见过我阿耶!我阿耶晌午时到叔父那里谈话,为何至今未见到他人影?”
王彪之淡定地回答道:“你阿耶回会稽了。”
闻言,王徽之眼神一冷。
王玄之瞪大眼睛。难道王羲之也被王彪之关起来了?
王彪之蹙着眉头,指责王玄之与王徽之:“你兄弟二人要为七郎祈福,为何不叫上族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琅琊王氏出什么内讧了。”
王徽之语气冷漠地说道:“是否有内讧,叔父难道不清楚?”
王彪之没有回答王徽之,他转头望向小皇帝所在的方向,朝小皇帝走去。
王彪之离开后,王玄之凑到王徽之的耳畔,低声问道:“五郎,怎么办?”
王徽之冷哼一声,开口说道:“即刻回城,把阿耶与四郎、六郎带出来。”
王羲之肯定是被王彪之关起来了!趁王彪之带着族人出城时,把王羲之先弄出来。
王玄之低声说道:“只怕不易。叔父定会派人看守。”
“我去问武陵王借几个人手。”说着,王徽之朝武陵王走去。
王彪之虽然在与小皇帝谈话,劝小皇帝回宫,但是余光一直在留意王徽之那边的动静。看到王徽之跑到了武陵王那边,王彪之眯起了眼睛,轻哼一声。
武陵王的人跑去乌衣巷搜查了一遍,发现王家空无一人。在王家寻遍了每个地方,最后无功无返。
王玄之担忧起来:“五郎,你说虎犊叔父是不是料到了你我会这么做,故而特地把人藏起来?”
王徽之沉着脸,面色冷酷。
天色渐暗,平民们受不住冻,想离开了。但是看到众人都没有离开,便不好意思单独离开。
王彪之来到王徽之的身旁,淡笑着言道:“我记得五郎幼时,随我来北郊游玩,遇到一只受伤的幼虎。心生不忍,于是爬到悬崖边,将其救下。彼时,五郎还被那只幼虎咬了一口。哪怕被其咬伤,五郎依然坚持救下其。我当时就觉得,五郎这孩子乃心肠柔软之人。”
王徽之转头望向王彪之,语气冷淡地回应道:“叔父有话不妨直言。”
王彪之望了眼身后万人,不轻不重地言道:“不如五郎回头看一眼身后?看看那些平民。”
王徽之回眸望向身后众人。
看到那些平民依靠拥抱来取暖,王徽之眼神闪烁,藏于袖间的手,捏成了拳头。
王彪之接着言道:“为了一人,让万人受苦。若是七郎在,他定会阻拦你。”
王徽之垂眸,眼神深邃地盯着地面。
王彪之放轻声音言道:“五郎明知我不会伤害七郎,为何非要逼我放七郎出来?”
王徽之抬眼,目光幽深地盯着王彪之,缓缓说道:“官奴在哪?”
王彪之不答反道:“七郎与你不同。五郎,你插手不了七郎之事。”
“我乃官奴之兄。我凭何管不了他?”王徽之说话的语气有些冲。
王彪之忽然一笑,语气无奈地言道:“罢了。”
王彪之突然觉得,自己跟两个孩子杠,没什么意思。
无论是王献之,还是王徽之。这两人,一个五六岁,一个十三四岁,无论再怎么聪慧,说到底,他们都还是孩子。哪怕是成年人,也有思虑不周的时候。他又何必要跟这两个孩子计较?
王彪之说完,缓缓起身。吩咐琅琊王氏的族人回城。
看到琅琊王氏率先离开,其他世家纷纷行动起来。
小皇帝司马聃特地把王徽之叫到面前,询问王徽之目前是什么情况。
“陛下,今日是徽之任性了。此乃琅琊王氏内部问题,徽之却让一城人掺合进来,让诸位在冰天雪地里受冻,徽之错矣!”王徽之朝司马聃行礼。
谢尚等人,目光复杂地望着王徽之。最后没人怪罪王徽之,众人纷纷动身回城。
回到乌衣巷,走进院里,王玄之愣住了。
“阿耶!四郎!六郎!”王玄之激动地跑过去,仔细打量王羲之等人。
王羲之淡笑,他的笑容虽然温和,但是眉目间却有几分忧愁。
“大郎,辛苦你与五郎了!”王肃之对王玄之笑了笑。
王操之直接拉着王玄之的手,叽叽喳喳地告诉王玄之:“大郎,今日虎犊叔父派人把我送回了宗塾里。将我关在一间屋子抄书……”
王操之与王玄之说话时,王徽之走进了院里。
王徽之走进院里,与王羲之对视了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回屋。
王肃之皱着眉头,担忧地说道:“阿耶,五郎是否被叔父斥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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