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请帖,翌日,王羲之戴着三个儿子出门。
看到王徽之竟然将打火夹也带上,王玄之笑着问道:“五郎这是要去东山为谢叔父美发?”
王徽之躺在兔皮毯子上,慵懒地回应道:“大郎以为,当真是谢叔父请我几人到东山做客?”
王玄之思索了少顷,摇头问道:“此话何意?”
王徽之瞥了眼王献之。
王献之正在看书。
王玄之直接问道:“不是谢叔父,那会是何人邀请我几人登门?”
见王献之看书看得认真,王徽之便亲自回答王玄之:“谢仁祖。”
王玄之惊讶:“他来到会稽了?”
前两日王献之才收到谢尚的书信,没想到谢尚竟然来得这么快!
王玄之若有所思地言道:“谢仁祖请我几人,有何贵干?”
王徽之心不在焉地吐出了三个字:“服装展。”
王玄之诧异:“莫非谢仁祖是想让我几人参与服装展?穿他设计的衣服登台走秀?”
“然也!”王徽之翻了个身。
王羲之微蹙黛眉,没有开口说话。谢尚的品味,王羲之是欣赏不来的。若是谢尚有意让他参与服装展,当服装展的模特,那王羲之一定要拒绝!
王家的牛车来到东山山脚下时,正好遇到许家的牛车。
见到王家人,许询笑着走过来打招呼:“逸少与几位郎君也受邀来东山做客?”
王徽之轻哼道:“只怕并非做客,而是让我等帮忙做事。”
许询笑容微顿,出声询问道:“王五郎此言何意?”
王徽之也不解释,说完这话,他转头冲阿良说道:“将东西搬下来。”
见状,许询无语。他转头望向王羲之,希望王羲之能解释。
王羲之低声言道:“听闻谢仁祖来了。谢仁祖打算举办一场个人服装设计展。”
说话间,凤眼意味深长地瞟了眼许询。王羲之给许询一个‘你懂的’眼神。
许询低眉思索,少顷他面色微变,显然是反应过来了!
许询低声问王羲之:“此事,逸少如何看?”
王羲之能如何看?当然是能拒绝就拒绝了!拒绝不了,那就拼命拒绝!
王献之笑着与许询打招呼:“许久未见,许叔父可好?”
许询看向王献之,他笑容温和地回应道:“许久未见,七郎长大了一些,容貌也越发俊美。”
王玄之朝许询眨眼睛,开口叫道:“许叔父,此事你打算如何应付?”
两人都是会稽四美的成员,王玄之是会稽四美当中辈分最小的。大多数时候,都是谢安与王濛、许询拿主意。看到他们干什么,王玄之就跟着干什么。
许询沉默一会儿,缓缓言道:“先看看情况再说。”
言下之意:看我眼色行事!
王玄之点头,明白了许询的暗示。
几人说话间,王徽之已经带着美发工具上山了。
明明王徽之最先上山,等王羲之等人上山后,却不在谢家宅子看到他。
“五郎何在?”王献之询问谢安。
谢安轻挑墨眉,出声问道:“王五郎先到了?”
王献之点头:“是也。五郎比我几人先上山。”
谢尚从外面走进来,听到这话,立马问道:“王五郎去了何处?”
自从王徽之上次帮谢尚做了个发型之后,这几个月谢尚又长出了新发,现在的发型不如之前弄得那个造型好看。谢尚打算让王徽之帮他弄个新发型。之后再与王徽之商量一下。两人联手,将服装展与造型展结合在一起,举办一场盛世创意展!
“骠骑将军。”
见谢尚来了,王羲之起身向谢尚行礼。
许询与王玄之也一同起身,向谢尚行礼。
谢尚摆手,随意地言道:“诸位不必客气!不知王五郎身在何处?”
这个问题,王献之等人也纳闷。谢安亦是不知晓。
谢安叫来谢家仆人,让谢家仆人将王徽之找出来。
王徽之此时正在给谢玄烫发。
两三年前,谢玄看到谢安烫发,他也想烫个好看的发型。本来王徽之都答应为他烫发了,奈何王献之不允许他烫发,故而王徽之最后没有给他烫发。这个仇,谢玄一直记着。
没想到,今日王徽之竟然主动上门要给他烫头发!谢玄欢喜极了,对王徽之说了很多奉承的话。
王徽之从头到尾,神色淡淡的,不悲不喜,一派从容的为谢玄烫发。
给谢玄烫了个雾凇发型,王徽之将谢玄的头发染成了彩虹色。
谢玄坐得屁股发麻,任由王徽之捣鼓了一个时辰,当听到王徽之说‘完成’时,谢玄如获重释,兴奋的让仆人将铜镜取来。
谢玄被镜中的人其造型惊呆了。他伸出手,摸了摸翘得高高的头发,呆呆地问道:“为何我的造型与他人不同?”
王徽之从容地摘下手套,语气随意地回答道:“这是即将流行的发型。”
“可是……”
谢玄不知道是该怀疑王徽之的欣赏眼光有问题,还是该怀疑自己的欣赏眼光有问题。为什么这个发型,跟他想象中的美发,完全不同!
王徽之对阿良说道:“走吧。”
见状,谢玄站起来,他的双腿有些发软,扶着左右,谢玄对王徽之说道:“王五郎这便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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