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子!本王要废了你!”
司马道生快速地避开了那块玉,他面色冷酷地说道:“这世子之位是阿耶给的,你想废便!本将军无所谓!哪怕没有这世子之位,本将军依然能建功立业!保家卫国!”
路人看呆了,听到这里, 才反应过来。司马道生已经是车骑将军了!司马道生这两年建功立业,率兵南下,守护疆土,将九真郡夺回来。还曾经捐粮十万石,救助遗民过江。并且参与各种公益活动,出钱出力帮助流民。
今时不同往日,司马道生干了这么多利国利民的大事,已经得到了百姓们的尊敬。哪怕他打扮古怪,哪怕他此时与会稽王顶嘴,但是众人一想到是这个人守护了晋国百姓,就会下意识的站在司马道生这一边,力挺司马道生。贵族当中,朝廷百官当中,能为百姓办事者并不多。这样的人,不单受百姓们尊敬,更受百姓们爱护!
“殿下息怒!”
围观的百姓们纷纷朝会稽王的牛车跪下。
“请殿下切莫废掉世子!世子于社稷有功,他乃当世良臣!”
“是也是也!世子乃善人!有功之臣!不可废也!殿下三思!”
司马道生愣住了,他回头望向四周的百姓。未曾想有朝一日,在会稽王辱骂他之时,一向被他看不起的那些贱民竟然会出声帮他说话!
会稽王亦是震惊,他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的草包世子,竟然会得到百姓们的维护!
父子两安静下来,两双眼睛,眼中的怒火渐渐散去。
会稽王冷静下来,他沉着脸,面色莫测地盯着司马道生。
司马道生连余光都没有给会稽王,他目光复杂地望向众人,心情觉得微妙。
司马道生从小被会稽王嫌弃,常常被会稽王训斥。每次被训斥之时,只有会稽王王妃会站出来帮他说话。除此之外,再无他人替他开口说话。而今日,司马道生被会稽王当众辱骂,竟然会有这么多陌生路人会开口替他说话!
寒风栗栗,天空飘起了雪。
昨日下的雪,尚未铲掉,百姓们就跪在雪地上替司马道生说话。
明明如此寒冷,可司马道生却觉得身子流窜着一股暖流。
眼睛不受控制,莫名泛红。司马道生哽咽了几下,他吸了吸鼻子,没说什么,也没有再看一眼会稽王,直接转身上了自己的牛车,让仆人驾车,快速离开现场。
会稽王欲言又止地望着司马道生,沉沉的呼了口气,没有出声叫住司马道生。
回到车里,会稽王许久不语。
路人发现司马道生离开了,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众人犹豫片刻,才从雪地上站起来。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开,边走边小声议论:“真是不明白,为何殿下想废掉世子?”
“妾亦是纳闷!世子不过是弄了个新发型,便要被殿下废掉,真是让人不解!诸多贵族弄发型,这不是常事?为何殿下待世子如此严厉?”
“是也!与其他贵族相比,世子比那些贵族优秀许多!既能率兵南下,收复疆土。亦舍得捐粮捐物,救助遗民,帮助流民。试问贵族当中,何人能及世子?”
“说得有理!真是不知殿下的心思!”说话间,那位老妪叹了口气。
另一位老妪凑过来,低声言道:“听闻殿下府中新添了一位郎君!莫非殿下想废掉世子,有意立那位小郎君为世子?”
“竟是如此!难怪殿下欲要废掉世子!世子真乃可怜儿!”其他人叹息。
会稽王听到这里,双手攥成了拳头,呼吸有些沉重。他咬着牙,声音沉闷地言道:“回府!”
“遵命……”会稽王面色如此难看,左右并不敢询问,只能按照吩咐先驱车回府。
司马道生快速回到东山。
王濛等人已经过来了,众人聚在一起,正准备去走台排练。
发现司马道生面色不对,那双眼睛红红的,一副哭过的模样。王徽之诧异,他点了点王献之的脸蛋,冲司马道生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王献之抬头望过去,看到司马道生回来了,神色的确有些不对劲,他走过去,轻声开口询问道:“世子,发生了何事?”
司马道生一见到王献之,泪水不受控制,潸然落下。他弯下身子,抱住了王献之,紧紧勒着王献之。
众人注意到这一情况,纷纷停下交谈,望向司马道生与王献之,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王献之被司马道生勒疼了,他想挣扎,正准备挣扎时,司马道生忽然放声大哭起来。王献之怔住了,忘了挣扎。
“世子?”王献之柔声叫道。
司马道生明明已经在路上哭过一回。见到王献之,被友人关怀的询问,他的情绪一瞬间就失控了。泪水再次决堤出眼眶,司马道生也不管周遭有多少人在看他,他哭得越发委屈。
王羲之蹙着眉头,拿出一块手巾朝司马道生与王献之走过去。
弯下身子,王羲之伸手帮司马道生试泪。
王濛冲刘惔扬了扬眉,刘惔用唇语说了三个字:会稽王。
王濛了然,脸上露出同情的神色。
许询与孙绰默默地摇头,两人无声地叹了几口气。
王操之凑到王玄之的身旁,一脸不解地望着司马道生,低声询问道:“大郎,世子这是怎么了?”
王玄之摇头,伸手揽住王操之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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