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周玥的心就砰砰乱跳,觉得呼吸不顺畅。
阿兰自顾自的说了很多话。一抬头发现周玥面色红润,她惊讶地问道:“周女郎,你怎么了?”
“我?我没有怎么……”周玥猛地摇头,一脸惊慌的神色。
阿兰担忧地望着周玥,指着她的脸说道:“可是你的面色甚红……”
周玥立马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她语气不自然地回答道:“我、我觉得有些热。我去外面吹吹风。”
说完,周玥骤然起身,穿鞋离开。
跑去东厢,周玥走进了王徽之的屋子。
阿良并不在,只有王徽之一人。他躺在席间,背对着周玥,周玥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他是否歇息了。
王徽之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动静,以为是阿郎进来了,并没有在意。
周玥走到王徽之的面前,见他休息了,周玥忽然松了口气。她缓缓蹲下身子,静静地望着王徽之。
王徽之察觉到不对劲,倏然睁开眼睛。
突然与王徽之对视,周玥怔住了。
周玥傻傻地望着王徽之,脑子空白了一下,嘴巴不受控制,忽然问道:“王五郎,你是否心悦我?”
王徽之惊讶,若有所思地看着周玥,语气随意地回答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心悦你?”
周玥回过神来,便听到这句话。
一瞬间,周玥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冰雪冻住了,她面色僵硬,不可置信地盯着王徽之。
没说什么,周玥猛地起身,快速跑出去。
见状,王徽之蹙着眉头,他坐起来。
“玥儿?”
周玥讲完事情经过,便沉默不语。荀灌担忧地叫了几声。
眨了眨眼睛,泪水潸然落下,周玥声带哭腔地言道:“阿娘,我讨厌王五郎说那句话。我觉得心里好难受,像是被刀刮了,好疼。”
荀灌搂紧女儿,安抚道:“玥儿莫要如此。为这样的人伤心,不值得。”
周玥哭如梨花带雨,泪珠划过白净的脸颊,滴落到衣服上。她哽咽道:“可是我觉得他是心悦我的。难道这都是我的错觉吗?”
荀灌心里恨不得立马宰了王五那小子。面上温柔地劝道:“玥儿莫哭,听阿娘说。王五郎出身琅琊王氏,这些高门子弟一向不正经。许是觉得逗你有趣,故而他才会关注你。但凡正经君子,若是心悦你,必当告知父母,选人说媒。玥儿可听过一句话?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周玥愕然,泪眼盈盈地望着荀灌。
荀灌心疼地说道:“玥儿选择来到阿娘身边,做对了。有阿娘护着你,无人敢欺负我的玥儿!王五那小子,若是真心心悦你,必定会让王右军派媒人来说亲。你切看他会如何选择。若是他迟迟不来,阿娘会替你教训他!其后,阿娘再为你选一位好儿郎。”
周玥哭着说道:“可是其他人不是王五郎。我心悦之人乃王五郎,阿娘,我只想要王五郎。自从离开会稽后,每日我都在思念他。阿娘,我甚是思念他……”
荀灌在心里将王徽之骂了个遍,忍着怒意,放轻声音劝女儿:“即便你心悦他,可他若是对你无意,你二人也难结连理。琅琊王氏乃高门,除非琅琊王氏愿意娶你,否则,你难嫁入王家。玥儿,听阿娘的话。不如忘了他!”
周玥摇头,捂着脸声音哽咽地言道:“说得轻巧,可心悦一个人,如何能轻易忘记?我对他日思夜想,根本忘不了!阿娘,我想打他!”
听到这话,荀灌猛地起身,沉声言道:“那就打他一顿!”
周玥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将手往下,呆愣地望着荀灌。
荀灌面色阴沉地说道:“他如此欺负我家玥儿,不打一顿,难消我心头之怒!哪怕嫁不成,也要出出气!揍他一顿!”
周玥忽然慌起来,她拉着荀灌的手说道:“阿娘别打他……我、我只是说气话。”
虽然王徽之时常欺负周玥,可是周玥就是对王徽之讨厌不起来。
有一次剿匪时,周玥与人打架,滚到了山下。她当时扭了脚,还磕碰出一身伤,行走困难,还在山中迷了路。那时候周玥怕极了,她又不敢出声叫人,生怕将其他侥幸逃生的山贼引来。
最后,是王徽之找到了她。王徽之将她骂了一顿,然后背着她走出山。
那个时候,天气很热。王徽之背着周玥走了很长一段路,身上出了很多汗。周玥想让他停下来休息,一开口说话,就被王徽之用冷冰冰的声音,让她闭嘴。
那天王徽之背着她走了一个时辰,才见到其他人。
从阿良口中,周玥得知王徽之亲自到山里寻了她很久,甚至还杀了那个将她推下山的山贼。
阿良说,那是王徽之第一次杀人。看到王徽之杀人,阿良震惊不已。王徽之是阿良照顾着长大的,他是什么性子,阿良最清楚不过。王徽之属于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他说话虽然不好听,但是内心很温柔,不舍得伤害其他人。就是这样的人,竟然动手杀人了!这件事对阿良的刺激太大了,以至于对人重复了好几十遍。
正因为有这件事在前,后来王徽之怎么欺负周玥,周玥都忍受下来了。因为周玥知道,王徽之没有这么坏。王徽之并不会真的欺负她。
“玥儿!”看到女儿又在发呆,想念王五那个臭小子,荀灌又气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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