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伊拉着桓不才的手回屋,边走边道:“若他如其他高门子弟那般不屑理睬你我,方才就训斥你我了。可他并没有训斥你我,说明他性子温和,是位温柔之人。”
桓不才还是有些不安,他摇头说道:“若他明日不见你我,那该如何?”
“莫要多虑。万事总要尝试过,才知晓结果。眼下担忧这些,只会增添烦恼。”桓伊笑容温和地点了点弟弟的头。
桓不才觉得兄长说得对,他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阿兄所言甚是!”
王献之转头让顾和与武陵王把衣服穿上,让他二人吃碗茶羹醒酒。
顾和闹着不吃,跟个小孩一样冲王献之撒娇:“难吃!不吃!”
王献之笑着说道:“足下醉了。”
顾和突然起身,站在王献之的面前抖了抖身子,叉腰言道:“我没醉!我还能斗几场!”
王献之只好叫来顾家的仆人,让顾家的仆人照顾顾和。
见王献之要离开,顾和伸手抱住他,不让他走:“王七,你不许走。继续操琴斗舞!”
王献之看向武陵王,武陵王目光迷离地望着王献之,显然也醉了。这两人今晚喝了千杯酒,还跳了这么久的舞。
茶羹送到武陵王的面前,武陵王伸手打翻茶羹:“我也不吃!”
王献之无语,被顾和抱着,他走不了,只好哄顾和说:“足下松手,我去操琴。”
顾和这才放开王献之,高抬下巴,冲王献之说道:“来首最欢快的曲子!”
王献之点头:“遵命。”
顾和哼哼一声,指着武陵王说着:“来,继续斗舞!”
武陵王摇头,眨了眨眼睛,口齿不清地言道:“不!”
“你敢不与我斗舞!”顾和不满,他走过去踹了一脚武陵王。
突然被打,武陵王感觉不爽,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顾和的脚踝,将顾和摔倒席上。
毕竟是一把老骨头了,突然摔下来,顾和吃痛的叫嗷嗷了两声。他不悦地动手,抡起拳头揍武陵王。
见这两人突然打起来了,王献之赶紧叫人拉开他们。
“直接打晕!”王献之没想到顾和这小老头喝醉酒后这么飘,竟然跟武陵王打起来了!
两人被打晕后,王献之让顾家仆人扶顾和去歇息,他送武陵王回武陵王府。
累了一日,王献之回到王家,沐浴之后直接歇息。
谢玄被关了一日一夜,以为王献之今晚会来看他,放他出去。没想到王献之压根没来看他!
深更半夜,谢玄发出凄惨的叫声。
王献之刚歇息,阿陌突然跑进来将他叫醒:“七郎,谢七郎闹着要见你。”
王献之这才想起来还有个谢玄,他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脑袋,沉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不见!他若吵闹,将他嘴堵上。”
“遵命……”阿陌也累得不行,他转身离开。
谢玄就这样被堵住了嘴巴,他在心里将王献之骂了千百遍。
王献之睡到次日午时才醒来。
阿陌伺候王献之梳洗的时候,告诉王献之:“七郎,桓家二位郎君登门求见。”
王献之点头:“请他二人入府。”
阿陌转身传消息,让门仆放桓家二位郎君进来。
桓不才没想到王献之当真愿意见他兄弟二人,他面色欢喜地望着桓伊。
桓伊面色平静,没有情绪表露在脸上。
桓不才只好克制住激动的心情,老老实实的跟随王家仆人,前去见王献之。
阿陌给王献之上药的时候,笑着说道:“七郎,伤疤脱落了。终于可用上大郎研制的祛疤膏!”
王献之漫不经心地点头。
阿陌帮王献之涂上祛疤膏。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王献之转身走出去。
见到王献之,桓伊与桓不才一同向王献之行礼:“昨夕打扰王七郎雅兴,是我兄弟二人失礼。”
王献之出声言道:“二位郎君不必多礼,请坐。”
桓伊从容自若地入席坐下。
王献之打量着他,昨夜隔着一道墙,王献之只看到这两兄弟的脑袋,没看到这两兄弟的身子。今日一见,才知道桓伊已是少年。这身高与王徽之差不多。
“不知如何称呼二位?”王献之温声询问。
桓不才看向桓伊。
桓伊笑着言道:“谯国桓伊,这是幼弟不才。”
王献之神色惊讶,重新打量桓伊。
“足下大名伊?”王献之出声问道。
桓伊点头,他诧异于王献之的反应,笑着问道:“莫非王七郎听闻过伊?”
王献之还真听闻过桓伊的大名。名曲《梅花三弄》又名《桓伊三弄》,便是出自这位大佬!桓伊善吹笛,《梅花三弄》本为笛曲,史料记载桓伊与王徽之二人相遇,王徽之听说桓伊善吹笛,便让桓伊为他吹一曲!于是桓伊便吹了这首流传百世的《梅花三弄》!
王献之淡笑着摇头。
桓伊若有所思,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对王献之说道:“昨夕被琴声吸引,故而与幼弟在墙头窥探。不知是否能请王七郎为伊奏一曲?”
阿陌诧异地望了眼桓伊,没想到桓家郎君竟敢开这个口!
桓不才听闻这话,也甚是吃惊,他惊愕地望向桓伊。
王献之乃琅琊王氏嫡子,如今官居高位,桓伊竟然直接开口请王献之操琴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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