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凝之拉了一把王涣之,做了个手势,让王涣之蹲下。
王涣之毫不犹豫,直接弯下身子蹲下来。
王凝之踩着王凝之的肩头,爬到了墙头上。
院子里,司马道生正抱着司马郁喋喋不休。
王凝之若有所思,忽然想起会稽王多了个庶子。难道司马道生此时抱着的小人,就是会稽王新添的庶子?
“我与王七郎是金兰好友!将来,我要与他平定天下,名垂青史!你若是听话,将来等你长大一些,我带你混。若是不听话,哼哼,我就不认你这个贱种阿弟!”
王凝之低头看向王涣之,王涣之将王凝之放下来。
王凝之拉着王涣之离开。
回到王羲之身边,王凝之出声言道:“阿耶,世子在会稽王府。”
闻言,会稽王惊讶:“他在府上?”
会稽王没想到果真被王羲之料中了,司马道生压根没出门,就留在府上!
会稽王带人返回府上,正想去东厢看看司马道生。
王羲之出声劝道:“殿下,世子此时应该不愿见到殿下。不如让羲之先去向世子解释吧?”
会稽王点头,他跟着王羲之来到东厢。
司马道生这几年很少回会稽王府住,自从司马郁出生后,就被送到了会稽,住进了东厢。东厢里只有两个仆人照顾司马郁。今日这两个仆人不知道去哪了,没见到人影。东厢庭院里只有司马道生与司马郁。
王羲之与会稽王来到东厢外面,两人绕了一圈,站在菱花洞窗外面,窥探院中的动静。
司马道生不知道抱着司马郁念叨了多久,司马郁已经睡着了,他还在说。
“为何我出生在会稽王府?若我生在王阿耶家,那该多好!王阿耶定不会斥责我。他会亲自教我书写,愿意听我说话。真羡慕王家郎君,能当王阿耶的儿子……”
听到这番话,王羲之微蹙眉头,有些心疼司马道生。
此时此刻,会稽王觉得心口有些压抑。他沉着脸,目光复杂地望着东厢庭院。
司马道生念念叨叨,说了很多话。想把压抑在多年的苦水,全都倒出来。
会稽王听了一会儿,听不下去了。他转身离开。
王羲之望向会稽王,想了想,跟上会稽王。
两人来到僻静的地方,王羲之出声言道:“不如明日羲之再登门向世子解释?”
会稽王心不在焉地点头,对王羲之摆手,让王羲之自便。
王羲之离开后,会稽王回到后院。仆人已经将狼藉的屋子打扫干净了。
会稽王找了一圈,没看到那个音乐盒,他出声问道:“放在这里的木盒在哪?”
左右摇头,叫来打扫屋子的仆人询问。
“小奴、小奴看它破了一角,便、便将它收拾了……”
会稽王追问道:“它在哪?将它取来!”
仆人惶恐不安地回答道:“送去了灶屋,应当焚毁了……”
会稽王瞪了眼这个仆人。
仆人跪下磕头:“小奴看那物件破了,以为殿下不在意,故而私自做主将那木盒送去灶屋焚毁。请殿下息怒!饶恕小奴!”
会稽王疲惫地言道:“罢了。退下。”
仆人离开后,会稽王对左右言道:“汝等也退下。”
“遵命。”
内室里只剩下会稽王一人,会稽王闭上眼睛,脑海中回响起司马道生在东厢庭院里说的话。
一刻钟后,会稽王起身,前往东厢。
东厢静悄悄的,会稽王进院子的时候,庭院里没了司马道生与司马郁的身影。
走进屋内,点燃灯火,会稽王逛了一圈,只看到司马郁躺在榻上,没看到司马道生的人影。他沉着脸问道:“世子何在?”
仆人回答道:“小奴不知……”
会稽王恼怒地问道:“不是让汝等守在外面?他人是否出去,汝等没看到?”
仆人摇头:“小奴的确没看世子出去!”
会稽王让人寻找整个会稽王府,寻了三遍,没有找到司马道生的人影。
会稽王心里忽然觉得不安,他让人到王家询问,又派人到城门询问。
人还没派出去,守城士卒连夜跑来禀告:“殿下,世子出城了!”
会稽王吃惊:“汝等没拦下他?”
士卒面色为难地解释道:“世子说有军机要务要离开会稽,小人不敢耽误国家大事!”
会稽王呼了口气,沉着脸问道:“他带了多少人出城?”
士卒低声回答道:“世子独自出城……”
会稽王瞪大眼睛说道:“你说他独自出城?无人护送?”
士卒低着头,小声地回应道:“是也……”
司马道生连车都没有乘,直接步行出城。
会稽王面色大变,立马转头吩咐左右:“速派人追,将他带回来!”
“遵命。”
想了想,会稽王叫住左右:“慢着!派百人出城,追上世子,保护世子!”
“遵命。”
会稽王突然后悔自己之前为什么没有进入东厢向司马道生解释。也不知道这个憨孩子自己瞎想了什么!
王献之等人翻山越岭,终于回到官道上。未曾想,却遇到了琅琊王氏的部曲。
在部曲里,王献之看到了熟悉的人。
“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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