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郗家其实还不算太差。还是可以利用的。
王彪之面色稍缓,他放轻声音问道:“这也是七郎的意思?”
王羲之点头:“若非官奴同意,此事我岂会做主答应?”
王彪之若有所思,他问道:“七郎何在?”
王献之从屋里走出来,他扬起笑容,对王彪之说道:“叔父,是我的意思。”
王彪之面色不悦地对王献之说道:“既然你对郗家女郎有意,为何先前不曾告诉过我?”
王献之笑着回应道:“一时疏忽,忘了告诉叔父。是献之知错。请叔父勿怪。”
王彪之叹了口气,低声说道:“郗家女郎,也不是不行。只是,门第太低。”
郗璇从屋里走出来,她面带微笑,没说什么。
见郗璇走出来,王彪之面色微微尴尬,他改口说道:“许久未与阿菟见面,今岁特地赶来与阿菟过节。”
王羲之笑着言道:“虎犊来了,便多一分热闹。请。”
王彪之进屋后,看到屋里一群人,他望了一眼。注意到有个年纪最小的孩子。
转头,王彪之问王献之:“这便是你收养的小子?”
去年岁暮,王献之收养了顾恺之。这件事王彪之是知道的,但是他没有放在心上。
王献之颔首:“这是虎头。”
王献之坐下来,对顾恺之说道:“这是族内的从叔父。也就是你的从阿翁。”
顾恺之看了眼王彪之,他慢吞吞地开口,叫了一声:“从阿翁。”
王彪之点头,想了想,随手拿出一块玉佩,当礼物送给顾恺之。
顾恺之乖乖伸出手接下礼物,他说道:“多谢从阿翁。”
王玄之等人纷纷开口与王彪之打招呼。
王彪之好久没见到他们了,陆续询问他们近几年的情况。
王彪之打量着王玄之,想起王玄之快三十岁了,名下还没有子嗣。他对王玄之说道:“大郎,你成亲多年,还没子嗣?这可不行!身为长子,你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岂能没有子嗣?”
王玄之最害怕长辈问他这件事。他讪笑着回应道:“快了快了。”
王彪之惊讶:“莫非是已经有了?”
王玄之面色更是尴尬,他看了眼身旁的妻子。
何氏低着头,没有说话。
王彪之转头看向何氏,他问道:“是否有身孕?”
何氏默默摇头。
王彪之蹙着眉头说道:“身为妻子,肩负着生子育子,为夫家传宗接代的责任。”
何氏轻声回应道:“琪知晓。”
王彪之目光移到王凝之与王涣之的身上。
王凝之与王涣之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王彪之盯着王凝之与王涣之,开口问王羲之:“二郎与三郎年纪不小了,为何还不成亲?他二人可有定亲?”
王羲之瞥了眼二儿子与三儿子,徐徐回答道:“他二人还不着急。”
王彪之瞪着眼睛说道:“都多大年纪了,还不着急?二郎、三郎不成亲,岂不是拖着四郎与五郎?”
王凝之笑着出声回应道:“多谢叔父关心。我与三郎,两载之内必成亲。”
王彪之点头,他问道:“你二人已经定亲了?是哪家女郎?为何我未曾听闻?”
王凝之与王涣之面色一顿。
见王宁自与王涣之没有马上回答,王羲之与郗璇也没有出声回答此事。王彪之便说道:“若是二郎与三郎在会稽寻不到合适的世家女郎联姻,此事可以交给族里来办。建康那边,有诸多适龄的世家女郎。”
王羲之看了王凝之与王涣之,他缓缓回应道:“年后我再为他二人相看人家。”
王彪之告诉王羲之:“改日我让族里送一份各大世家的适龄女郎名单过来,你好好挑挑。”
王羲之点头:“多谢虎犊。”
王彪之转头看向王肃之。
王肃之立马坐直身子,微笑着面对王彪之。
王彪之问道:“四郎,听闻你与征西大将军府谢司马家的谢女郎定亲了?”
王肃之点头,他回答道:“是也。”
王彪之想了想,微蹙眉头说道:“娶妻当娶贤。谢令姜此人,虽是女郎,却有一颗向往权势的野心。只怕将来,你掌控不住。”
王肃之没想到王彪之会这么说谢道韫,他告诉王彪之:“夫妻之间,应当同甘共苦,相敬如宾。肃之以为,不应该存在一方以强势来碾压另一方面的情况。”
王彪之摇头说道:“男女有别,男尊女卑,儿郎大丈夫,自然是要比女郎高出一头。此乃夫纲!”
王肃之僵笑着,觉得跟这位长辈说不通。干脆不回答了。
王彪之的目光转移到王徽之身上。
对上王徽之那双挑衅的眉目,王彪之顿时来气。他想起上回王徽之跑到建康,弄走了十车珠宝带去义阳的事情。
王彪之语气淡漠地说道:“五郎,听闻你上回亲自跑去义阳向荀灌娘提亲?真是毫无礼数!”
王徽之把玩着木牌,挑眉斜了眼王彪之,不以为意地说道:“那又如何?终究王周两家定亲成功。待二郎、三郎、四郎成亲之后,便轮到我成亲。到时候,叔父可要来喝杯喜酒。”
王彪之觉得跟王徽之这小子没法说话,看到这小子就来气。无论是五岁、十岁、十五岁、到现在,王徽之还是一如既往地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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