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成元公公居然还交出了库房的钥匙。
从前, 这钥匙可都是楚离明亲自保管,如今骤然交给了北门镜水,可谓是非常有诚意。
成元公公见镜水嘴角露出笑容,亦马上赔笑道:“今个在御书房,皇上已经好生训斥了睿妃娘娘一番,还叫她以后日日都来给您请安,若是她有任何不敬之处,皇后娘娘尽管责罚,皇上不会过问。”
北门镜水微微一笑,摆摆手道:“那就劳烦成元公公替本宫多谢皇上恩典了,本宫定然勤勤恳恳好生管理后宫,不会叫皇上失望的。”
成元公公笑着称是。
待成元公公走后,就算是沉稳如虚若姑姑亦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皇后娘娘,皇上这可是满满的诚意,要知道,就算是咱们齐国,您的母后也从未有过如此殊荣啊。”
北门镜水上前摸了摸那些冰冰凉的华丽之物,亦是轻笑出声,“是啊,本宫自然是要感谢父皇和母后,若没有他们做后盾,皇上自然也不会对本宫如此。看来那一日本宫去御书房发了顿疯,反而是让皇上更加忌惮了……”
镜水突然扬声笑了,笑的十分得意猖狂。
她来大楚之时,满心想的都是如何该和夫君好好过日子。她起初,甚至都没有在意他后宫的那些佳丽,也没有在意他的宠妃,她甚至从没有想过对他的嫔妃做什么,只要两个人安好,她甚至也没有想过要独占他。
偏偏,楚离明不知好歹,逼得她如此……
镜水其实更是庆幸的,她庆幸那一日在冥罗镇的玄衣少年不是楚离明,她更庆幸楚离明得了这怪病……
想及此,镜水嘴角微动,颇有些意趣的开口道:“也好,只要本宫能与他相敬如宾,两相安好,本宫自然不会做的太绝,他也切莫要犯到本宫头上来。”
按照规矩,楚离明赏赐了这么多,镜水该亲自去御书房谢恩的,这一点,成元公公来的时候,也提醒过。
镜水想着,既然是去谢恩,自然要穿的隆重些。
故而,她将前几日新做的樱红遍地金蜀纱凤袍换上,径直去了御书房。
彼时,楚离明正在批阅奏折,听闻皇后前来,眉目虽皱了几分,便转眼换上一副笑脸,“快请。”
眼看着镜水款款而入,楚离明还假模假式的对着身边的成元公公道:“日后吩咐门口的奴才们,若是皇后来了,不必拦着,通报朕一声即可。”
成元公公点头称是。
一夜之间,楚离明仿佛受了高人指点,突然就开了窍。
镜水思来想去,楚离明这等头脑,向来只懂前进不懂后退,他昨夜翻的是睿妃的牌子,想来,这一出出的,定然也是睿妃的手笔。
这一招以退为进,玩的是好,可镜水不会被眼前的恩宠晃瞎了眼,她心里十分明白。
她与楚离明之间,能做到表面上的恩爱和美已是不容易。
人家给你台阶,自然要好好下,镜水佯装欢喜的俯身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楚离明赶忙下来,扶起了镜水,笑吟吟的开口:“皇后不必多礼,朕正想着皇后,皇后就来了……”
镜水亦是笑道:“皇上如此赏赐臣妾,臣妾真是心里不安呢。”
镜水面上笑意吟吟,心下却是十分抵触楚离明的触碰。她虽未躲开,却也下意识的离远了些。
楚离明亦是如此,他大抵做出亲近之状,不出片刻儿,便不动声色拿开了手,坐在上位。
面上笑的温和,长袖下的双拳却是握的很紧。
“只要皇后喜欢,朕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楚离明言笑晏晏的开口,心里却想着这婆娘什么时候能离开御书房,看见她就觉得阴森莫名。
北门镜水不仅没走,反而是冲着楚离明盈盈一笑,“臣妾倒是有个不情之请,只不过有些不合规矩,也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楚离明内心想的却是,“既然知道不该问,你居然还想问。”
然而,楚离明心中时时刻刻都记着睿妃给他的主意,切记要忍,切记要佯装一副恩爱两不疑的状态,先让皇后卸下防备再说。
思及此,楚离明立马换上了一副春光明媚的笑意,“皇上且说说看,朕若是能做到的,自然会应允。”
北门镜水眉心一挑,当真是意外莫名,“臣妾想出宫,可是这不合规矩,故而虽然心里有这个想法,也不敢跟皇上说起,若是皇上觉得臣妾的请求实在是为难,便当臣妾没有说过这话。”
说罢,北门镜水俯身行礼,作谦卑状。
楚离明微微蹙眉,倒是没有想过北门镜水居然会提出这么个无礼的请求。他原本觉得,她不过是想要些东西,或者是,权力!可却没有想到……
“这皇后简直是要反了天了,在宫里也不安生,居然还想要出门!”楚离明捏紧了拳头,心下后悔不已。
然而,君无戏言,这事其实不是难事,他倒也不能不允。
想及此,楚离明立马换上了一副温润的笑容,一如镜水初见他的那般,缓缓开口:“齐国的使者早就数月前便已离开,皇后在都城内并未亲人,不知皇后想要出宫看望谁?若是想要什么东西,着人买回来便是。”
镜水倒是也没有隐瞒,对上楚离明探究的眸,坦坦荡荡的开口道:“倒是也没有什么,只不过臣妾近日听说了些消息,说是师父近日来了都城,臣妾虽然如今贵为皇后,但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来了,镜水自然要去拜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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