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皇上第一次跟苟妃说心里话,从前皇上只跟睿妃说,故而,苟妃根本就不知道,皇上居然对皇后有这么大的怨气。
方才的不满,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松懈。
苟妃缓缓扑进了皇上的怀里,轻声呢喃道:“皇上,您还有臣妾,臣妾无能,说不过皇后娘娘。头脑也没有睿妃姐姐清楚,但是皇上有难处,臣妾都会尽量帮忙。”
楚离明叹了口气,擦了擦她的眼泪,忙道:“别哭了,暂且先忍下这一时,朕早晚有一天,会为你做主,你可信?”
苟妃猛地点头,“臣妾信,臣妾自然是信的。”
这番苟妃又哭了,这一次是感动的泪水,感动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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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外一边,花脉脉跪在镜水的脚下,深吸了一口气,垂目小声道:“是奴婢给皇后娘娘惹事,才让苟妃娘娘和皇上钻了空子,都是奴婢的错。请皇后娘娘责罚。”
虚若姑姑此刻就站在一旁,见此情景,也忙道:“是奴婢的错,今日,本该是奴婢去内务府领账本的,后来偏偏让了这孩子去。若是奴婢去了,也不能发生这样的事。”
花脉脉猛然摇头,争抢道:“不,就是奴婢的错。今日若是虚若姑姑,定然知道该如何应对。偏偏奴婢沉不住气,才让苟妃钻了这么大的空子。若非皇后娘娘反应快,奴婢就是牵连了皇后娘娘。”
镜水叹了口气,倒是也没让花脉脉起来,反而是淡淡道:“你是有错,你太容易被她激怒了,她说你是山野长大的,你就生气了?就算是她在影射本宫,你回来再同本宫商量便是,何苦跟她多费口舌?”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苦跟她争这一时一刻的长短?你看皇上今天那个样子,恨不能让本宫下不来台,若是本宫今日没能救得了你,皇上和苟妃指不定开心哼什么样了。”
花脉脉垂首道:“是,奴婢知道了。奴婢保证,再不会发生这种事。”
北门镜水长叹了一声,伸出手道:“你先起来。”
花脉脉缓缓起身,咬牙切齿道:“皇后娘娘,苟妃如今跟皇上就是一体的,还有那个睿妃,整日里盯着咱们长乐宫,咱们不得不防。”
北门镜水眉头一挑,想起了上次信天命的话,随后道:“想看本宫跌倒的人,何止是他们三个,皇上除此之外,还派了二十个影子侍卫,日夜监视咱们长乐宫,恨不能立刻抓住本宫的把柄。”
花脉脉一惊,就连虚若姑姑都是脸色一变,忙上前问道:“娘娘,皇上如此忌讳于您,您该怎么办?”
镜水沉吟半响,淡淡道:“不急,先让他们监视着,眼下时机不到,咱们等等便是了。”
师父只说这楚离明短命,又没说什么时候死。之前刚回宫的时候,镜水心底大抵还很触动,想着到底是名份上的夫妻,她总要顾念着点,这皇上都命不久矣了,她平日里也少气他,偏偏,这皇上日日都不让人省心,才过去一天,便折腾出这么多事!
自然,这还没完。
日暮时分,镜水坐在长乐宫安静的用着晚膳,虽说白日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倒是没太影响镜水此刻的心情。
然而,不久之后,婉乔匆匆来报,“皇后娘娘不好了,现在满后宫都在传花脉脉
的谣言,说她是个妖女,说她下毒害了睿妃娘娘,苟妃娘娘……”
镜水一顿,放下了筷子,蹙眉道:“苟妃怎么了?”
婉乔忙道:“听闻苟妃娘娘今日回去便昏迷不醒,太医们去过了,说是看不出什么病症,跟睿妃娘娘一样,都是查不出来。这宫中早有传闻,说之前睿妃娘娘生病,便是皇后娘娘授意让花脉脉下毒给她个教训的,如今,想必苟妃也是如此。”
镜水记得很清楚,她之前特意嘱咐过花脉脉,没有她的许可,不可妄动。
难道,是这丫头错了主意?
思及此,镜水蹙眉道:“你将花脉脉那个丫头叫过来。”
婉乔忙点头称是。
花脉脉自然也是知道镜水因何事召她,进来便跪下道:“请皇后娘娘相信奴婢,奴婢没有。”
镜水抬手,示意她先起来,随后冲着婉乔道:“你先下去,本宫有话要吩咐花脉脉。”
待殿内无人,镜水亲自拉了凳子,让花脉脉坐下。
这一次,花脉脉倒是没有如方才那般恭敬,脸色有些灰白,便长叹一声坐下了……
花脉脉这一次可委屈的很,拉住了镜水的胳膊便呜咽道:“镜水,你可知,外面那些奴婢都是如何编排我的?”
镜水摇了摇头。
花脉脉说着说着,眼泪就要落了下来,“她们说我是妖女,会毒会妖法,就连皇后娘娘您都是道长培养出来的妖女,谁也不能轻易得罪。她们还说了非常难听的,说我是无父无母无人教养,是山野村妇,还有一些小太监,说了更难听的,我就不说了,免得污了您的耳朵。”
自打镜水认识花脉脉以来,便没见过花脉脉受过如此的委屈。
若不是镜水拦着,花脉脉有仇当场就报了,而偏偏这一次,楚离明借着这个由头,故意煽动谣言。
镜水深吸了一口气,一只手牵着花脉脉,另一边,在思索着什么。
半响,镜水突然道:“本宫知道,此刻你心里,是不是在想着,待下次逮到了那苟妃,一定要毒死她,让她再不能蹦跶?本宫说的,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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