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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防备的小动作,落在太子殿下眼中,像是受惊的小猫忍住不去炸毛,肉爪下的利爪却已经悄悄露了端倪——
    太子殿下费了好大劲才管住自己想要捏脸的手。
    他眼中闪过一丝浅浅的笑意。
    “放心,不与你抢人。”
    他眼神悠远,仿佛是在跟眼前的小女孩说话,又像是在跟一位许久未见的故人说话。
    张眉寿手指微微一颤,终究只躲在张秋池背后不说话。
    她怕一说话就露馅儿。
    祝又樘折身走到怀恩身边,说道:“既是说定了,怀公便不宜夺人之美。”
    怀恩虽不甘心,却也只好点头:“公子说得是。”
    祝又樘看着面前精壮的少年,语气谆谆地说道:“这位小姑娘既慷慨解你燃眉之急,那你日后切记要忠心护主,以报恩情。”
    说着,还抬手拍了拍少年的头。
    棉花:“……??”
    这个比他小这么多的小兄弟到底是谁啊?
    大家素未谋面,小小年纪老气横秋地拍他的头就算了,可那种饱含希冀嘱托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
    第61章 蹲守
    棉花头脑相对简单,他常常将自己实在理解不了的言行举止,统一归为:有病。
    是了,他觉得祝又樘大约是脑子有病。
    “三妹,咱们回去吧。”张秋池低声对张眉寿说道。
    他半点不想妹妹在此处久留。
    张眉寿今次前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巴不得赶紧离开,当即点了头。
    她头也不回地坐上马车,待马车帘刚一放下,适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这种大家同为重生者,但对方在明我在暗的感觉,真刺激!
    她知道祝又樘重生了,却不想他也知道自己重生了——抛开暴露之后有可能带来的弊端不说,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保守的秘密,重生这件事情,不止是祝又樘,她亦不会对任何人说起。
    祝又樘看着缓缓驶离视线的马车,眼中含着思索之色。
    上次见面还一脸迫切地追问他“阁下何人”的小姑娘,显然是已经认出他就是那日在禅房中救她的人了。
    可今次相见,她非但未再多问,也不提报答,还作出一副无声防备的模样来,这是为何?
    不消多想,也能猜得到必是他的那位伴读口风不紧,已将他的身份泄露了——这才将还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给吓坏了。
    太子殿下默默在心里给王守仁记了一笔。
    “公子。”
    怀恩走上前来,神态谨慎地道:“时辰不早了,公子还是快些回去吧——老奴有幸得公子记挂,感激涕零。然公子身份特殊,老奴是有罪之人,为免被有心人盯上,以此来做文章,公子日后还是少来此处为妙。”
    一番话说得十分周全体贴。
    然祝又樘料到他大约还有后话。
    果然,就听怀恩紧接着说道:“即便老奴常犯腰痛的老毛病,天气一热就常常头昏胸闷,然这些都是花些银子抓些药就能解决得了的,实在不必公子冒险前来相探……”
    祝又樘了然点头。
    他身旁的随从清羽却一再皱眉。
    有病抓药就抓药,还非得提什么花些银子?
    这是干什么,生怕别人听不懂他需要银子吗?
    若殿下再听不懂的话,“囊中羞涩”之类的词只怕又要从怀公的嘴里往外蹦了吧?
    好歹也曾是堂堂司礼监掌印太监,怎么净使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来哄骗殿下的银子?
    清羽心中腹诽,但在祝又樘的授意下,只能取了钱袋子出来。
    怀恩一面说着“使不得使不得,老奴焉能要公子的银子”、“老奴固然面临饿死之困境也,也万万不可让公子接济啊”……等诸如此类的体面话,一面却紧紧握着清羽递来钱袋子的手,死也不肯松开。
    清羽有心跟他较劲,最终竟不敌他的力气,以落败收场——而唯有在心中暗骂道:有这把子力气干点什么不好,偏偏装作老弱病残博人同情,无耻之程度也,已然令人发指。
    天知道,师傅当初究竟为何会让他认下一个如此不要脸的人来做他的义父,这简直是他一生的耻辱啊!
    ……
    炎炎夏日里,连夜晚都少有凉意,蝉鸣微歇,更多的却是蚊虫滋扰。
    小时雍坊外的西漕河畔,张眉寿和苍鹿王守仁守在一座凉亭边。
    因为王守仁所谓掩人耳目的提议,他们灯也不敢点,只藏在黑暗里。
    一旁,阿荔和两名小厮摸黑打着蚊子。
    张眉寿紧张地盯着小时雍坊张家的方向,心里估算着时辰。
    她已暗下嘱咐棉花蹲守在张秋池的居院附近,时刻留意着动静。
    棉花轻功了得,警觉性高,必然不会出差池。
    她想着,若真有可疑之人出现,棉花一举将人拿下固然最好,若有其它情况,譬如是张秋池梦游,有棉花一路尾随至此,也可保万全。
    梦游这个猜测,是苍鹿刚琢磨出来的。
    但张眉寿和王守仁都觉得这个可能性极低。
    时间一点点过去,打蚊子的小厮已经靠着亭柱睡了过去。
    王守仁也不禁打了个哈欠。
    “会不会是咱们想多了?一个梦而已,如何能当真?”苍鹿终于忍不住提议:“要不然咱们回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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