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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族人们气得面红耳赤。
    竟是个更加不识抬举的!
    “我们作为长辈,本欲退上一步,息事宁人,以保全你等颜面……可你们既执意不分青红皂白,那今日便只能当着大人的面,说个清楚了!”族长语气慷慨。
    “正有此意。”
    张敬稍作歇息后,重新站了出来,做了“请”的手势:“年长者先言。”
    言外之意,你们老你们先说。
    张彦已经被斗趴下了,还怕这些老糊涂不成,再战一回合,就可彻底了结此事了。
    “即便没有大郎之事,你们出言狂妄,不敬长辈,亦是事实,将你们除族,乃是族人商议之后的决定——你们有什么凭据说我们与大郎勾结,妄图侵吞你们手中的私产?”
    “族长所言没错!那日先是二郎妻室口出狂言,辱骂尊长,云氏不知约束,亦出言不逊!”
    “二郎亦是!”
    “更不必提二房向来奢侈傲慢。”
    指责之言不断,唾沫横飞。
    张峦全然没去听,只拿出手中除族文书:“说得冠冕堂皇,可你们的私心,全写在这除族文书里了!”
    “胁迫我母亲交出宅屋房契,要我二房双手奉上商铺田产,否则便以不孝之名将我除族——在祠堂之内,你们亲口所言,此时却不敢承认吗?”
    说着,呈上了除族文书,交由程然过目。
    程然看罢,皱眉问道:“可有此事?”
    他也不想问这样多余的废话,可不问又不行。
    族人自是不认。
    “定你不孝之名,其中自有原因——你父亲当年被你生生气至疯癫,此事族中之人有目共睹,由不得你抵赖。”
    既然躲不过,那就死磕到底好了!
    张家族人众口所指之下,张峦休想摆脱掉这个恶名!
    到底张清奇疯了这么些年,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发的疯,任凭张峦再怎么反驳都是无力苍白的。
    张峦冷笑道:“这话若由他人来说,我尚需辨上一辩,可经你们之口,我却是辨也不屑去辨的——你们既有所图,这等毫无凭据之言自然是栽赃陷害。”
    “大人,自古以来,孝与不孝,须由父母评判。外人之言偏颇居多,且这些人居心在此,污蔑之意昭然若揭。”张老太太看着程然说道。
    程然不可置否。
    话是如此,可再如何争辩下去,双方各持说法,结果只能是不上不下。
    此事已轮不到他来断定,不管真相如何,对方最坏的结果都只是接受外人的揣度与谴责而已。
    这就像是大街上两个人吵架,一个人说他骂我了,一个人说根本没骂——横竖是争不出究竟来的。
    所以,张峦方才选择当众与族人对峙,其实……根本毫无意义。
    倒不如私下解决此事来得妥当。
    张峦暗暗握紧了手指。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此举并未是为一时赌气。
    想到路上女儿对他说的那两个字,他心中忍不住一阵激荡。
    女儿说得对,不该是他们的污名,他们绝不去担,不管是以什么名目被除族——错的又不是他们,他们凭什么要被驱逐?
    他当时刚赶回家,心中震怒,是下了狠心想要脱离张家,故而甘愿被除族,却险些忘了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大人,既我们双方互为原告被告,所言皆有私心,或为维护各自利益,故而都无法作为证词。既如此,那便不如交给外人来评判对错。”张峦开口说道。
    “哦?”程然面露思索之色。
    “我们举家是否狂妄、不敬、悖逆,我张峦是否不孝——皆可交由世人来评断!”
    第261章 人尽皆知
    程然听明白了。
    这是要集众人言,举众人之证。
    这并非是没有先例的。
    又非杀人谋命,须得眼见为实,品性这种事情,日常细微小事皆可见,若一个人身上同时有着狂妄、悖逆、奢侈、不孝等多重劣迹,那势必会为人所诟病。
    程然思索片刻之后,点头道:“这不失为一个折中且公正的好办法。”
    “大人,外人之言如何能够当真!有人道貌岸然,徒有其表,难保不是人前人后两幅面孔!”族长连忙反对道。
    “我若人前人后两幅面孔,那何为人前,何为人后?若我待人接物,内至至亲,外至相识之人,皆无劣迹——那莫非我这‘人后’,只独独针对你们这些族人而已?”张峦笑道:“且不说这根本说不通,即便为实,那照此讲来,问题却未必在我。”
    自古以来,不孝为过,可若是因父母不慈以致儿女不孝,那儿女也便无大过。
    同理,即便他待张家族人有狂妄之处,可若族人有大错在先,那过错便不在他。
    故而,他将自己的品性交由其他人来评断,以辨族人对他的评论是否足够客观,再公正不过。
    “大靖上至官员考核都向来讲求风评二字,何为风评?世人评断便是风评。”张敬道:“诸位莫不是质疑大靖律例?”
    说话间,他悄悄看了眼张峦。
    怎么觉得二哥偷学了他的辩论技巧呢?
    张家族人们个个脸色难看之极。
    这都是些什么嘴!
    竟还搬了大靖律例来压他们!
    “本官认为,此策可行。”程然开口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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