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庸医,竟连区区头痛都医不好!”
看着太后歪倒在榻上,痛苦不已的模样,昭丰帝又急又气,忍不住朝着跪在地上的一群太医骂道。
太医们个个满头冷汗,神色惶恐不安。
“刘福,取朕的三清丹过来!”昭丰帝吩咐道,眼中闪过一丝心疼的神色。
那三清丹可是他亲自炼制的,说是包治百病也不为过,他自己都没舍得吃过一粒。
没吃过怎么知道能包治百病?
当然是因为他在炼药的时候特地加了能包治百病的千山雪莲进去。
说来说去,都怪这群庸医没用!
关键时刻还得靠他这个炼丹高手!
刘福同情地看了太后一眼,而后硬着头皮吩咐下去。
太后虚弱地睁开了眼睛。
“哀家觉得似乎好了一些……”
说着,就要撑起身子坐起来。
昭丰帝闻言连忙上前。
“母后不必心疼丹药,待来日寻到了药材,儿臣还可以再炼——母后您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皇帝有所不知,哀家这头痛,应是心病,即便是仙丹灵药,怕也治不好。”太后说话间,看了一眼左右,和那些跪在地上的太医。
她当然清楚为什么太医们医不好她——因为你永远治不好一个装病的人。
昭丰帝心领神会,转头对众人道:“你们都先退下吧。”
太医们求之不得,连忙退了出去。
一些品级不高的宫女太监,也依次去了殿外守着。
“母后究竟有什么心事?竟成了心病?”昭丰帝询问道。
“说来玄乎,哀家自昨夜做了一个梦之后,醒来便头痛欲裂。”太后边说边按着太阳穴的位置。
昭丰帝听得神色一滞。
母后也做梦了?
“母后梦见了什么?莫非是仙人?”
张家姑娘和太子梦见了也就算了,可母后都这么大年纪了,仙人撺掇着她凑什么热闹呢?
“真是仙人就好了,哪里还有头痛的道理……”太后摇头叹息道:“哀家梦见了一群孩子,男孩子个个十二三岁的模样,女孩子们年纪不一,却都好看地紧,就跟花骨朵儿似得……那些孩子拉着哀家一直哭,求着哀家救救他们。”
昭丰帝眼皮直跳。
十二三岁的男孩子,年纪不一的女孩子……
不正是即将被祭天的那群孩子?
“他们说,天上的神仙不收他们,他们不想枉死。”太后说着,眼角挤出了一滴眼泪来,犹豫了一下,到底没去擦。
“哀家一整日眼前都是那群可怜的孩子,越想头便愈痛。”
“儿子知道母后心肠仁慈……您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昭丰帝安慰道:“他们会被送到观音佛祖座下,有着享不尽的功德。”
太后一听这话,顿时露出头痛难忍的神色来。
“越说头越疼了。”
昭丰帝:“……”
他闭嘴还不行吗?
“昨夜哀家从梦中惊醒之后,还一直听得门窗作响……”太后最后说道:“那些孩子既眼下还好端端地,倒不知是哪路神仙帮着他们给哀家托了梦,又有这般警示……”
昭丰帝:“想是昨夜风大。”
太后抬眼看向他,眼神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无奈与失望:“你回去吧,哀家这病不打紧……”
昭丰帝心情复杂。
一边说不打紧,一边却一副疼得眼睛都睁不开的模样,母后真的好虚伪啊……
这种虚伪,让他压力极大。
毕竟有句话叫做心病还须心药医。
昭丰帝觉得自己被道德绑架了。
回到寝殿之后,昭丰帝揣着满腹心事,合衣躺下歇息。
太监将绣着祥云的织金床帐放下之后,吹熄了内殿的灯。
昭丰帝刚闭上眼睛,忽听得窗棂被击打的声音传入耳中。
他猛然睁眼,坐起身来。
“刘福!”
“奴才在呢。”
刘福带着一名小太监快步走来。
那敲击声还在继续,且十分密集。
“点灯,快去察看窗外是否有人!”昭丰帝催促道。
刘福连声应下。
殿内重新恢复了光亮。
“皇上,窗外什么都没有。”刘福回话道:“奴才已让侍卫在四周搜查过,亦未发现任何可疑的踪迹。”
“可朕方才分明听到有声音,你们难道没听到?”
“奴才也听到了……”刘福眼中也有费解之色:“似乎一点上灯,那声音便消失了。”
“够了!”昭丰帝打断他。
越说越吓人了!
可是……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奴才已另行调拨了百名禁军,守在殿外,必不会有任何差池。皇上不必忧心,只管安心歇息便是。”
昭丰帝却冷笑了一声。
如果真有什么邪门的东西,禁军能拦得住?
况且——
“朕需要的是一个合理的解释。”
刘福听得头大。
这事儿他要怎么解释……皇上这不是逼公鸡下蛋吗?
“不然,再熄了灯试试?”刘福小心翼翼地问。
“熄灯!”昭丰帝一副不信邪的模样。
他若不将此事弄清楚,怕是睡不着了。
寝殿之内,再度变得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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