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才像她啊。
他所认识的小皇后,向来都是个急性子。
怪是不可能怪她半分的,既然计划被打乱,便顺着她的计划来就是。
祝又樘没有过多的思索,便吩咐道:“去告知大国师,时机到了。”
小皇后不想等,那便不等了。
清羽应下来。
……
一名仆人从角门进了宁府,快步朝着正院而去。
“出大事了,我要见老爷!”
仆人找到管家,急得满头大汗。
管家皱皱眉。
老爷如今都被停职了,还能有什么大事?
“老爷从宫里回来之后,心烦又困倦,如今正睡着呢,你难不成要让我将老爷喊醒不成?”
管家显然今日也受到了殃及,没好气地看着仆人说道:“庄子上能有什么大事?且与我说也是一样的。”
仆人是在宁家名下的城外一座庄子里的小管事。
“当真有大事!我必须面见老爷!”仆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否则酿成大祸,来日咱们都讨不着好!”
有些事情,是他暗下偷偷地替老爷办的,管家并不知情,他自然无法与其言明。
管家闻言,眼神微微一变。
他是夫人提拔上来的人,老爷那些腌臜事他确实没亲自沾过手,可不代表他一无所知。
多数时候,他也只是与夫人一样,装作不知道而已。
再联想到半个时辰前隐约听到的一些有关物水河女尸的风声,管家心底更是震动起来。
莫非是……
他不敢多做深想,更加不打算再多问,面上并不显露半分,只语气倨傲地道:“那你且随我来,可若老爷不愿见你,我也没别的法子了。”
“是是是,快些走吧!”仆人片刻都不敢耽搁。
管家便将人带去了宁通院中。
“滚出去!天塌了也别来烦我!”
卧房内,宁通朝着通传的下人重声呵斥道。
他正烦着呢,不仅是因为被责罚,还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那玩意儿竟被吓出毛病来了——眼下他可得好好养养精神。
人生在世,耽误了行乐怎么能行?
仆人听得头皮发紧,可终究觉得事态重大,咬了咬牙,闯进了卧房内,噗通一声跪下道:“奴才是物水河后庄子上的管事——老爷,当真大事不妙了……如今还得您出面及早主持大局啊!”
若不然,真叫程然查到了他们头上,到时再想善后,只怕就更加不易了。
到底那不是一两条人命那么简单,如若不然他们也不必大费周章地将尸身沉入河底了。
尤其老爷刚被停了职,今日不同往日啊。
宁通固然被吵得想要杀人,可听得此言,好歹被警醒了一二,当下从床上坐起了身。
“你说什么?”他拧着眉毛问道。
“老爷,这……”仆人看看左右人等。
宁通不耐烦地一挥手,余下之人便都退了出去。
“有屁快放!”
“是……老爷。”
临到此时,仆人反而畏惧起来,生怕会受到迁怒,因此脸色发白,声音颤抖地说道:“那些被沉入河里的尸身……今日忽然被京城府尹程大人带人全都……挖出来了,且眼下已都移送去了京衙!据闻京衙内又传唤了许多附近的百姓前去仔细盘问……眼下事情都已传开了,声势也闹得极大。”
宁通闻之大为恼怒。
“你们怎么办的事!”
仆人吓得直哆嗦。
就知道,老爷会迁怒他!
可那些尸体又不是浮上来的,可以怪他们没绑紧,或是他们做事时被人瞧见了——而是被人挖出来的啊!
照此说来,这天下哪里还有能藏尸不被发现的地方?
“老爷,奴才们向来谨慎地很,从未出过任何差池,那处河段平日里几乎无人会靠近……今日奴才打听过了,是被一群下河找东西的百姓们意外发现的!”
“少跟我狡辩!定是你们近来做事被人盯上了!”
“岂会啊老爷,自一个月前开始,眼瞧着物水河水面变低,奴才们一时都没敢再继续丢进去过——”
甚至最近他们几个都在暗下合计,若是再没有雨下下来,就先将尸体先捞上来。
可挖尸不比抛尸那般简单,加上现如今流民遍地,便是夜里动手也不能保证不会被人发现。
正盼着能赶紧下一场雨,将河水涨上去呢,谁知今日就那么巧!
宁通脸色沉沉:“你确定没有被人抓住把柄?”
“奴才确定……”
仆人答话间,神色有些紧张。
那个……应当不算是把柄吧?
况且,他已经妥善处理过了。
“既然如此,慌得什么!无凭无据,难道程然还能长了通天眼不成?”宁通嗤之以鼻道:“即便真查到了些什么,他又岂敢动到我头上来——”
满京城谁不懂凡事都要避着他宁通的规矩?
“老爷说得是……只是如今形势风声正紧,老爷还是提早打点为好,免得哪个不开眼的撞到了老爷身上来。”仆人隐晦地提醒道。
他一路从物水河过来,将那轰动的场面看在眼里,实在没办法不心虚不害怕。
“用得着你这废物来教我怎么做事吗!”宁通心情更为堵闷起来:“给我滚,有了消息再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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