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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安你说。”苍鹿端起茶盏,选择将此次表现的机会留给好友。
    王守仁便开了口。
    “说是先前殿试的名次刚下来,谢状元高中的消息传开后,京城一户商户人家的姑娘竟趁夜带着丫鬟出门,寻去了谢状元家中,与其诉爱慕之情——”
    徐婉兮掩口惊呼。
    京城之中,竟有这般刺激的事情,是她徐婉兮没有听说的。
    这若换作从前,必是没有可能的,但原因出就出在她那不务正业的兄长近年来竟也跟着上进起来,专心读起了书。
    哎,兄长本身也不是这块料儿,如此也真是难为他了。
    且他竟说,前有张家大公子,后有朱家公子和王家公子,皆是如此出色,他也是时候认真地追赶一下大家的脚步了。
    这……真的是他能追得上的吗?
    对于兄长毫无缘故的自信,徐婉兮表示十分费解,可到底也不忍心打破。
    毕竟即便成不了什么大器,多读书也没坏处。
    且父亲说了,兄长日后要担起的是定国公府,他要走的路,本就与张家公子等人不同,读书于他而言,只要能够增长见识,沉定心性便可。
    所以,向朱公子等人看齐这种大话,大家呵呵一笑就好。
    毕竟做人还是要有目标的,虽然说这种不切实际的目标和妄想没有什么区别。
    王守仁还在往下说:“据闻那姑娘生得颇为貌美,已是真心爱慕谢状元多年,可你们猜怎么着?”
    徐婉兮认真想了想。
    夜深人静,佳人投怀送抱……
    咳,在话本子里,只怕就要成就一番风流韵事了。
    但是——
    “你都说了‘可’字了,自然不同寻常,别叫我们猜了,且痛快说罢。”徐婉兮不满地催促道。
    怎么还跟茶楼里说书的似得,有意吊人胃口?
    第403章 还有反转?
    王守仁反倒无奈地看了一眼徐婉兮。
    要么怎么叫谈八卦呢——叫他一个人唱独角戏,才没意思哩。
    然而遇上心急不配合的听众,此时也只能认命,不再卖关子:“那女子被谢状元极严厉地训饬了一番,直是被训哭了,且谢状元当场又再三地问她可听懂了,若是懂了,便立下保证书,保证日后绝不会再做出如此冲动不自爱之事——”
    王守仁说到这里,祝又樘低笑了一声。
    张眉寿看向他。
    瞧吧,一提到谢大人,他便有些不大一样……难怪她前世会处处误会。
    太子殿下轻咳一声。
    咳,抱歉,此事饶是他并非头一回听说,可仍是觉得莫名好笑。
    倒不是笑那女子,笑得乃是谢迁此种行径。
    人人都言谢大人能言善道,放眼朝中无人能及,可谢大人不仅是将这份口才在朝堂之上发挥到了极致,便是对待男女之事,亦是同样地……令人望而却步。
    要不然,许也不至于人到中年还未娶上媳妇。
    闲时,谢迁曾与他说——不谈容貌家世,只是找不到能说得到一块儿去的,便是吵架也不过瘾,想想都觉得枯燥无趣,倒不如一人来得自在。
    这怎么听都不是在找媳妇,倒像是想觅得一位旗鼓相当的“辩友”。
    怎么着,这是想着每日关上门来辩个你死我活?
    事实证明,有些人娶不着媳妇,当真也怨不得别人。
    徐婉兮当真也没料到会是这么个发展,当下愕然到了极点,不忘连忙追问道:“那结果呢?”
    “许是谢状元当真过分严厉正派,那女子竟还真的就依言写下了保证书,且是两份。谢状元得了保证书,便使仆人将人送了回去。”
    听罢王守仁这句话,苍鹿补充道:“一并送回的还有其中一份保证书,据说是被交到了那位姑娘的父母亲手中。”
    徐婉兮听得愣了好半晌,待回过神来,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人竟这般有趣儿?”
    是了,她听罢之后,只觉得新鲜有趣。
    世家权贵、书香门第或是富庶门第出身的公子们,再到何种性情,何种做派的,她皆见过听过不少,却唯独从未见识过这样的人。
    怎么说呢……
    这不解风情的做派,本与“有趣”二字扯不上半点干系,可她偏偏觉得有趣极了。
    徐婉兮不由想到了数年前,她曾与张眉寿扮作小厮,一同前往一桐书院听辩赛的情形。
    那场辩赛,赢得人便是谢迁。
    她还记得,那场辩赛的辩题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是否有轻视贬低女子之意”,他持反,赢得漂亮极了。
    那时她便与蓁蓁说——这个人,与寻常的那些书呆子很不一样。
    “岂止有趣,还谨慎磊落。”王守仁显是已经细致地分析过此事,此时便道:“他便是不满那女子痴缠,却也未有过分之举,只与其说明利害关系,又着人连夜将人送回家中。”
    苍鹿又及时补充道:“只是那女子家住城外……彼时城门早已落锁,于是谢状元便叫他家中仆人陪着那女子,在城门附近足足等了一整夜,据说人都给生生冻病了。”
    徐婉兮听到这里,又忍不住笑了出声。
    所以说,让仆人去送,究竟是恐那姑娘出什么差池,还是意在看紧对方,可别做出什么对他名声不利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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