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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骄和霍承纲面面相觑,唏嘘不已。
    霍承纲缓缓捏紧拳头,不忍心地别开脸。玉庆宫只有区区五百士兵,京城九门都被守着,楚王外无援军,又身困皇宫。必败无疑。
    小公主韩明玥只比太子妃的大皇子大一个月。如何经得起舟车劳顿,逃亡艰辛。
    楚王妃不过是选了一条较为轻松的路。
    霍承纲心里有些沉重。他也即将要做父亲,却亲手设计了一场稚子之死。……哪怕,是阴差阳错导致。
    霍骄贴在霍承纲背上,轻轻抱住他,紧紧搂住他的腰。
    *
    皇上三天未升早朝,只让徐桂出来吩咐,令太子监国。
    之前宫里一场小小的‘骚乱’成为文武百官心中,人人皆知的秘密。大家都猜元熙帝身子不行了。
    宫里却将消息把控的很严密。没有人能进一步探听到元熙帝伤情。
    霍骄因不便挪动,暂时还住在长春宫。不过从后罩房挪到了赔点,霍承纲为了方便行走,依旧以太监身份示人。
    楚王被乱箭射死,在宫中是个秘密,上下被封口。对外只称楚王在诏狱中感染了牢瘟,元熙帝私下下旨将其接回玉庆宫调养。没有对外声张,是因为涿州陈家一案还要审理。
    元熙帝被不想被人诟病,皇上庇佑王子犯法。
    谁知楚王瘟疫太严重,不治而亡。连一旁侍疾的楚王妃也染病而亡,相应的,年幼的小公主韩明玥也一同病逝。
    玉庆宫上下的宫女太监都被隔离起来。玉庆宫被太医院齐齐消毒后,落上了重锁,不许外人随意进出。
    被降为曹妃的曹玉珠,被迁出钟粹宫,降为庶人。打入冷宫,永世不得饶恕。
    却没有对外声称是什么罪责。大家众说纷纭,猜什么的都有。
    元熙二十七年,三月初,太子太子妃代替帝后主持先蚕礼。
    霍骄终于能从长春宫挪出来了。她人有些圆润,肚子将将显怀四月。从正面看不大明显,从侧面望去,腹部已经有小小的弧度。
    霍骄调养数月,终于坐稳胎儿了。
    在长春宫这些日子,陈皇后对霍骄一直很照拂。无微不至的沉默背后,霍骄敏感的感觉到,皇后对她身后霍承纲的愧疚。
    自霍承纲假陈棠的身份被揭穿后,他再未叫过她一声姑姑。
    霍骄看破不说破,装作不知道。
    涿州陈家愧对霍承纲的地方多了去了。他们怎么愧疚霍承纲都不为过。
    若不是霍承纲意志强大,霍承纲早就变成了一个摧毁一切的人。隐忍和折磨,成就了他今天的君子有礼。
    除了照顾霍骄,陈皇后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去圣乾殿给元熙帝侍疾。
    这让霍骄很惊讶。因为陈皇后不单单是做给外人看的帝后情深,而是她真的每日雷打不动的去照顾元熙帝,风雨无阻。
    玉庆宫外那场动乱,霍骄一直处在坐在小房间,听霍承纲的人转述的状态。
    无论是楚王之死,还是元熙帝受伤。她都没有太真切的感觉。有的只是心里微微惊讶。
    ‘啊,楚王竟这么死了。’‘贤德妃终于倒台被幽禁了。’这种近乎玩笑的微妙心态。
    此后两三月里,霍骄都在保胎养病。对这件事的感觉更不真切了。
    除了元熙帝的伤。
    霍骄久居长春宫,知道元熙帝真的伤的很严重。他好像被曹玉珠捅穿了肺。
    听美音说,她每次陪皇后在圣乾殿值夜时。总能听见皇上喘不上来气,在大殿里大声呼吸的声音,十分痛苦。
    太医院的大夫都说,元熙帝这样下去活不过半个月。
    可元熙帝偏偏在陈皇后的精心照顾下,多活了两个多月。美音说,元熙帝很痛苦。每天吃饭只能用削了一半的竹管慢慢往下灌。
    稍稍深呼吸,胸腔都万针刺穿一般的痛。吃喝拉撒都不能太剧烈,胸口右边像没了肋骨一般,深深塌陷下去。
    美音剥着橘子对霍骄道:“我有天半夜起来净手,听见皇上在哀求皇后让他死吧。皇后娘娘只是淡淡的说,你死了孩子们怎么办。然后就让人把小公主抱过去。”
    “……”
    霍骄总觉得陈皇后是在折磨元熙帝。
    因为这两天霍承纲在给涿州陈家亡者开棺立碑的过程中,发现当年惨死在大牢中的陈颉陈大人是被毒-药毒死的。
    而这个毒-药,很有可能来自元熙帝。
    晚上霍承纲回来,霍骄给他说了这件事。霍承纲沉默一会儿道:“毒-药的确来自皇上。”
    他告诉霍骄了个惊天大秘密,“元熙帝每晚在疼痛中挣扎着爬起来,再舔床柱子上浮龙的眼睛。那个眼睛是能转动的,里面有和毒死陈颉大人一模一样的毒-药。”
    “徐桂说那个机关复杂,不知道要怎么打开。不过应该很复杂,皇上暂时无力打开。只能通过舔舐微量毒-药,慢慢的催死。”
    霍骄刚要瞪眼睛,霍承纲紧接着道:“陈颉大人的耻骨处有被人削过的痕迹。”
    !!!
    这岂不是说陈颉大人临死时,成了太监?
    霍骄磕磕绊绊的问,“……是皇上干的?”
    “恩。”
    顿了顿,霍承纲补充道:“十有八-九。”
    霍骄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屋内诡异的沉默片刻,霍承纲意味不明笑道:“很憋屈是不是。都不知道谁该可怜,谁最可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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