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有初几乎是在钟屿行动起来前立刻就挡住他,两手死死扯着他胳膊说:“我没事的,钟屿,真的,我没事,你不要在这儿闹事!”
她向他走,他往前走,推挤之下,两个人完全就是抱在一起。纪有初虽然觉得别扭,还是豁了出去,索性就攀着他肩,手勾在他脖颈上。
“钟屿,我不许你在这儿闹事。”
她眼睛晶晶亮亮地看过来,措辞从“不要”到“不许”,倔强坚持里带着一种独有的亲密感,挂在她身上依靠着他的身体,也是软软绵绵。
这一切于她不过就是为了减少麻烦的必要之举,可在钟屿这里却是让他不由心神一颤,浑身绷紧,整个人都失魂落魄地立在原地。
还好,还好他们中间有个熟睡的诺宝隔着,不然,钟屿想,她大概就能感觉出他此刻僵直的身体,和跳到能震裂胸腔的心脏。
……不可思议。又可悲可笑。
两个人这么一拖延,原本就开始发憷的男人正好找到机会离开。钟屿这才回神,瞪眼看着那人跟着怂包似的拎着箱子跑开。
“人都走了,可以松手了。”他莫名其妙涌上一阵烦躁,喝退纪有初。
纪有初一怔,兀自纳闷,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像八爪鱼似的把他包得紧紧的。于是赶紧松手从他怀里出来,慌忙解释道:“你别误会啊,我只是想拉着你。”
方才的那股亲密果然顷刻间烟消云散,她又像往常一样,非要跟他把一件事掰扯干净,不留下一点暧昧的气氛。
钟屿直直盯着她,周身聚拢的是比方才还要低沉压抑的气压,直到看到对面纪有初满肚子狐疑,先把眼睛挪转开来,他这才收回视线,轻轻嗤笑了一声。
钟屿陪着诺宝玩了一天,赶着飞机过来找她,又抱着孩子站了这么久,起初并不觉得有什么,这一刻才终于觉得有点累了。
他深呼吸几口,试图调整情绪,按部就班地排队、办理入住,一边告诉自己克制,别像个没谈过恋爱的毛头小子一样处处被人钳制。
直到拿到房卡递给纪有初,看见她挑着眉梢不满说道:“只有一间房吗?”
他忽地听见心里嚯嚯倒了一排,有什么东西天塌地陷,一片硝烟弥漫里是他一败涂地后的断壁残垣。他脑子倏忽一热,凑到她面前低声道:“纪有初,你怕什么啊?”
薄薄的两片唇上下一碰,说出来的话是又狠又厉:“我之所以过来是因为诺宝想你,你真以为自己这么有魅力,是个男人就会为你神魂颠倒吗?”
纪有初怔怔看他,一时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了他,能让他如此咬牙切齿。是小孩子在交朋友吗,一时好,一时坏。
“是啊,是啊。”她想得脑子疼,索性就不要想了,反正他喜怒无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是我想多了,我没有自知之明嘛。”
她说完就先走一步,不再跟他并肩前行。钟屿这么看过去,就只见到她还在起伏的后背,和搁在腿边攥得紧紧的拳头。
这么生气?钟屿回想自己刚刚的话,觉得自己是有点过分,可如果让他再来一次,他估计还是会这么恶言恶语。
其实只要他愿意,他大可以拿出那些日积月累攒下的手段,给她无微不至体贴的同时,一直一直哄得她很高兴。
他不是一个喜欢为难女人的人,相反,凡是跟过他的女人都说他性情温和,虽然他们可能不会维持太久的关系,但下次再见,双方总还是能和睦相处的。
很少有人像她一样,能一次又一次让他失态、刻薄和风度全无。
而令他越来越无法接受的是,他开始分辨不清,自己这样到底是被外界刺激的,还是纯粹被自己过分在意她却迟迟得不到回应这件事刺激的。
进到房间,钟屿先把诺宝放去床上,给他盖好被子。纪有初则站在离他最远的房间一角,脸色是跟他一样的晦暗不明。
看她这样,他忽然就有点心软,曲着手臂把西装扣子一一系好,冷淡道:“别胡思乱想了,这里房间紧张,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你跟诺宝今晚就在这里休息。”
纪有初一怔,有点没想到他怎么又突然和顺起来,黑白分明地眼睛怔怔看他:“……那你去哪儿?”
钟屿语气随意:“去其他酒店。”
他说着去开门往外走,纪有初愣了几秒,跟在他后面。两人站在房间两边,他抓着门扶手,提醒道:“我先走了,你一会儿把门锁好,明早我来接你们。”
他这么说着,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一双眼睛鹰隼般盯着她,犀利的眼神哪怕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灯,也能看见那里面亮起的幽深的光。
“我就这么让你觉得恶心吗?”钟屿突然发问:“你知不知道,你脸上那副厌恶的样子根本遮都遮不住。”
纪有初只觉得心像是被人往下一拽,可还没等她从这份剧痛里找出原因,他已经猛地将门带起。气旋一下腾空而起,将她刘海吹得向后扬起。
作者有话要说: 哇,今天这一更好多字,还要不要双更呢,摸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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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信你喜欢我呢】二十岁那年,傅零露追秦臻追得轰轰烈烈追得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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