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也太偏疼柳如眉了些,事到如今,还一心袒护着柳如眉。
严睿大步走进荣养堂,挥手遣退屋里的丫鬟婆子,看了一眼被老夫人抱在怀里的小声抽泣着的柳如眉,拉长了脸,道:“你自己做下的事情,休得让母亲替你出头。”
老夫人不悦皱眉。
严睿便把柳如眉设计嫁祸未央的事情说了出来。
老夫人微微一惊,推开了怀里的柳如眉,问道:“这件事当真是你做的?”
□□竟不是未央买的,而是她最为疼爱的外孙女买来毒害她的,为的是陷害未央?!
老夫人只觉得心寒无比。
柳如眉连连摇头,眼睛红肿像桃子一般,道:“外祖母,我自幼便没了母亲,是您一手将我养大,您对我的恩情,我百死难报万一,纵然您要我的心肝,我也会摘了给你送去。”
“我对您这般敬重,怎舍得买□□下毒害您?一切都是红杏做的。”
柳如眉从老夫人身边起身,跪在老夫人面前,一边哭,一边说道。
临近正午,阳光变得有些热烈,掠过镂空窗台,斜斜照进荣养堂。
老夫人胸口微微起伏着,面上明明暗暗一片,她低头看着容貌酷似女儿的柳如眉,只觉得心头想被钢刀扎过一般。
这便是她疼爱了十几年的孩子,她挖空心思宠着的人,竟为了除去未央,不惜用□□来毒她。
幸而她命大,加了□□的茶水被严梦雅喝了,若是不然,此时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人,是她,而不是严梦雅。
可转念一想,那日丫鬟端茶过来,眉儿便一直在岔开话题,不让她去喝那杯茶,说明在眉儿心里,是不想害她的。
眉儿只是这些年来被未央欺辱得太惨,积怨太深,太想除掉未央罢了。
想到此处,老夫人长叹一声,伸手将柳如眉扶起来,道:“你下去吧,我与你舅舅说几句话。”
柳如眉面上颇为忐忑,道:“外祖母,我——”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放心吧,外祖母护着你。”
眉儿到底是她女儿唯一的骨血,纵然一时鬼迷心窍,做下了这种错事,她身为眉儿的外祖母,难道眼睁睁瞧着眉儿被宗正府处死不成?
无论如何,她都得护着眉儿。
至于那个萧衡所生的女儿未央,她只是在祠堂里跪了几夜罢了,又不曾丢了性命,至于这般对眉儿喊打喊杀吗?
未央这般的心狠手辣,当真是像足了她那个死去的母亲萧衡。
想到这里,老夫人眼底闪过一抹厌恶。
若不是当初萧衡死皮赖脸非要嫁他的儿子,她才不会让自己儿子娶了除了脸和家世一无是处的萧衡,更不会让萧衡生下严家的骨血,并把严家的骨血教得如萧衡一般妄自尊大,不敬长辈!
幸好萧衡一家都是短命鬼,个个早早地死了,要不然,她天天看到萧衡那张脸,心里不知多糟心。
而今只剩下一个萧衡留下的女儿未央,哪怕有宗正府替未央撑腰,她也有法子让未央不再追究此事——大夏以孝治天下,她到底是未央的祖母,一个孝字的帽子扣下来,未央还能反驳她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老夫人:未央,你只是险些丢了性命,可我的眉儿却是受足了委屈啊
第9章
严老夫人这般想着,将心中娇娇柳如眉哄出去,呷了一口茶桌上的茶,对严睿道:“我已经查明了,这件事是眉儿身边的丫鬟红杏做的,跟眉儿没有任何关系。”
“眉儿前几日打骂了红杏几句,红杏便怀恨在心,想出这般毒辣的计谋来,加害未央与眉儿。”
说到未央两字,严老夫人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极度厌恶一个人时,连提她的名字都觉得脏了自己的嘴。
萧衡早早去世,严睿心中有愧,便将未央宠上了天,半点礼仪尊卑也不懂。
未央仗着自己是严家的嫡长女,便处处瞧不上她的眉儿,逮着机会,便要讥讽眉儿两句。
眉儿是她女儿唯一的骨血,她看不过去,便说未央两句,然而她的话音刚落,未央便说什么严府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母亲留下来的,莫说她只是脾气任性些,呛了眉儿几句,就算她脾气上来了,将眉儿赶出严府,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这都是什么话?
开口是她娘的家产,闭口是她娘死了,这里的一切便该是她的,这等胡搅蛮缠之人,哪里像个世家知书识礼的大小姐?
也就严睿心软,觉得萧衡去的早,未央没了娘分外可怜,才对未央处处偏宠。
严睿护短的行为将她气个仰倒。
好在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严睿的外室谢氏肚子里怀了男胎,她虽瞧不上那外室举止轻浮,但到底不愿见长孙也成为世人瞧不上眼的外室子,便做主将谢氏接了来。
那谢氏许是知道自己品行不端,入府之后,处处对她讨好奉承,哄得她极为开心,又因谢氏是她长孙的母亲,她为着乖孙,又见谢氏老是乖顺,这才给了谢氏三分脸面。
谢氏之前生了女儿,名唤严梦雅,性子与谢氏一般柔顺,又颇有孝心,她亦是喜欢得紧。
严睿因谢氏与严梦雅在外面生活多年,备受世人冷眼与嘲讽,心中对二人十分愧疚,待谢氏与严梦雅入府之后,他便对二人极其亲厚,想弥补二人这些年来受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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