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祝家这么早便谋划好了,就算新帝未死,也可用此法逼迫新帝退位让贤。
白白赔上这般多孩童的性命,真当阴险毒辣。
正想着暗卫绑来一个身形瘦小的人按在地上,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将小世子诱骗出府的小厮。
那小厮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各位大爷饶命啊,小的着真的是无辜的,是小世子缠着小的要出去玩,小的没有办法才带着出来的,谁曾想一出来便被这群贼人给绑了,小的好不容易从柴房里逃出去便遇上大爷你们,小的真的什么坏事都没做啊。”
沈初黛站起身,用脚尖将地上的字迹全部划去,倒也不反驳只道:“你就算不说实话,赵侧妃见事情败露,也会将你灭口,你如此守口如瓶又何必呢。”
那小厮呆愣在原地,辩白的话也梗在喉咙中。
沈初黛一瞧他这般反应,便知晓自己所说为真。
小世子失踪恐与赵侧妃有关还是上一世青儿告诉她的,小世子失踪不久,这小厮便溺毙在花园里,溺毙前青儿亲眼见他进入赵侧妃的院子。
沈初黛眸光如聚,“我只问你,马车里的人是谁?”
小厮还欲满口胡编,沈初黛二话不说,拿起长剑便要往他脖子上劈去。
小厮被暗卫们压得动弹不得,只能见着那着那长剑还沾着暗红的血迹,反射着泠泠剑光就要落于身上,顿时怂了胆尖声:“别、别、别……我说我说!”
最后一刻拿剑稍微一歪,将他的发髻劈掉了一半,小厮吓得裤子湿了一片,连惊叫声都发不出来。
“还不快说。”
小厮忙是颤颤巍巍地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他是真的不知晓马车里的人是谁,自己所做一切也仅仅是因为赵侧妃的用重金所诱,其余便什么都不知晓了。
沈初黛估摸着他所言非虚,便吩咐道:“将小世子送回王府,若是平南王他们问起,便说是兄长最近一直在追查这案子,今日误打误撞地救回小世子。至于这里,尽数烧去,将剩下的活口关进家中地牢。”
为首暗卫闫旭迟疑了下:“主子,若是平南王那儿问起,咱们要如何交代?”
沈初黛开口:“就说作恶的是一个得了瘟疫的富商,听信邪方将孩童绑来炼药治病。至于为何烧着院子,就说是防止瘟疫扩散。”
然而就在沈初黛将小世子塞进闫旭怀中的时候,小世子纤长的睫毛微颤,随之就睁开了他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他白胖的小手拽住了她的衣袖,嘴巴一咧就甜甜地唤了声“姐姐!”
沈初黛眉头猛地一跳,她与兄长沈桦安是同胞,两人长相相似,为了行事方便她一向以兄长的名头。
她忙是道:“小世子您认错人了,我是忠国公府的沈桦安。”
小世子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倔强地抿了抿小嘴,“姐姐、姐姐、漂亮姐姐。”
“叫我哥哥!”
小世子还想争辩道:“可我觉得……”
沈初黛将小世子塞进闫旭怀中,霸道总裁上身:“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救你的是沈桦安。”
眼见着小世子鼓了鼓脸颊就要生气,她冲闫旭使了个眼神,闫旭忙是将小世子抱上马车。
沈初黛看着渐渐离去的马车,又吩咐道:“叫几个人顿蹲守在济北王府与淮阴侯府门口,再将这院子被大火烧了的消息放出去,看看他们有何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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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
正值寒冬的夜晚冷得出奇,卞绣嬷嬷手持着食盒穿过长长的甬道,直至养心殿门外。
寒风冷冽,养心殿门口守夜的两个太监正哆嗦着,见着是穆太后身边的嬷嬷前来,一个进宫传话。
一个忙是打起了精神赔笑着:“太后娘娘对皇上真当是慈母仁心,关怀备至!自从皇上从行宫回来,这每日一碗的补药便是每日从慈宁宫送来,只是辛苦了嬷嬷您大冷天的还要来这一番,下次您要是有活就知会小的一声,小的去慈宁宫给您端来,哪里需要您亲自跑一趟?”
卞绣嬷嬷笑了下,摇摇头:“这碗药代表着太后娘娘对皇上的慈母之心,我自是要替太后娘娘办妥了此事,才不负太后娘娘对皇上的心意。”
那小太监没能成功献殷勤,只能连声道:“嬷嬷说的是,是小的未想周到了。”
这时进去传话的太监也走了出来,恭恭敬敬地道:“嬷嬷,皇上传您进去。”
卞绣嬷嬷抬脚踏入养心殿,不过是刚开了个门,里头热气便蒸腾地涌上来,冻僵的脸一瞬间也恢复了温暖,只是走进来又觉得有些太热了。
养心殿里头摆了六七个地龙,分别是不同的样式,从里头吞吐着热气出来。
便是这样取暖还不够,正坐在紫檀木岸桌前的小皇帝陆时鄞身裹着狐裘大氅,那围了一圈狐狸毛的衣领衬得他苍白的脸颊白净无暇,只是那精致的眉宇间却是病气怏怏的。
他怀中抱了个金葫芦掐丝珐琅手炉,见着卞绣嬷嬷进来,他本想弯起唇角笑一下,却是刚扯了下细碎的咳嗽声便从喉咙中泄露出来。
卞绣嬷嬷曲着腿行了个礼,“奴婢参见皇上,给皇上请安。”
她心头却是一声叹息,皇帝这般病弱,也不知晓还能撑几时。
连声咳嗽完后,陆时鄞苍□□致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嬷嬷请起,是母后又给朕送汤药来了吗?这般冷的天真当是劳烦嬷嬷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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