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边周朝使者再次喊停,因为他看见了角落里的大箱子。
他们在扔什么这次一定是好东西。
他不死心地下了车,随后秦晋的使者也跟了过来。三人好奇地掀开箱盖往里一看,里面乱七八糟什么都有,但是唯一确定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人们不要的垃圾。
三人面面相觑,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他们拦下路边一个人问,“那些红色的房子是做什么用的?”
路人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知道是外乡人,因此颇为自豪道,“是路厕。我们翁主给我们盖的。专供人着急时用的。”
路厕?用砖盖路厕?三人眼睛瞪得溜圆,“谁都可以用?”
“当然啦。”路人继续自豪。
“那,这个大木箱是做什么用的?”
路人有点鄙视,连这个都不知道,外乡得落后成什么样啊?“是装大家不要的废物的。然后会有人专门清理。”他顿了顿道,“诸位大概不晓得,我们毛国不让随地乱拉乱扔废物。如果抓到了要处以鞭刑的。”
处以鞭刑?
三人突然从这两件物事中觉察出一点不一样的东西。听说毛国君主还下了每月发粮的政策。再看看城外笼络越来越清晰的砖墙。那样高大,威武。这还是他们认知里那个年年借粮的毛国吗?
再结合最近毛国弄出来的酱油、醋和纸。重重的新事物表明……
毛国这是要搞事情啊。赶紧回去禀告大王。
第27章
墨染流铺开熊耳写的竹简,上面洋洋洒洒都是楚国如何如何好,没有蝗虫。自己最近吃了什么什么,没有蝗虫。过些时日,入冬了,楚国也不会缺衣少食,因为没有蝗虫。
他嘴角微微一勾,毫不在意地把竹简丢在一边,拿起一个夹肉饼,烤的焦黄的面饼,里面夹着剁碎的卤肉。自从有了面粉,雯萝时不时想出许多新花样。葱姜蒜椒酱醋一个不少,食物的味道是哪个国家都比不上的。
又过了二十多天,盘桓在毛国的蝗虫大军终于滚蛋了,毕竟这么一个小国已经被它们啃的光秃秃的。它们兵分几路去嚯嚯毛的邻居了。
毛人们掩埋了最后一只蝗虫,喜气洋洋地重新生活起来。七万奴隶也朝出夕归砌城墙。苏棠按照功能,分出地方重建了制铁司、制砖司、造纸司和酿造司。都由墨家精通之士负责。而吕麦因为精通种植,也被委任小司徒一职,掌管土地事宜。
原本什么都由陈阿叔跑前跑后的毛国朝廷,突然有了一点规整的模样。
秋天就在蝗虫过境中匆匆过去。进入十一月,天气一下子冷起来。雯萝有一次经过旷野,看见在外捡枯枝的野人们,上衣是单薄的秋衣,下面没有裤子,只在裆部围了那种像日本人相扑时穿的兜裆布。冻得嘶嘶哈哈的,可怜极了。
陈阿叔对她说,“这还算好的,很多野人都共穿一件衣服。”
“这怎么穿?”她震惊地问。
陈阿叔撇撇嘴,“翁主管他们呢,野人都是未开化之人,不懂得羞耻。”
不是羞耻啊,是冻得慌。
她无语。
回到宫殿,想起白日看到的事,越想越觉得野人可怜。不过是祖先住在城外,就被划分成了野人。被剥夺了各种权利。想当个兵都当不了。
正好四国送来了大量布匹和粮食以及黄金购买醋、酱油和纸。她决定用一些布匹给野人们都做身衣服。
她把想法说出去,立刻引来了不同的反应。
陈阿叔认为野人也配穿衣服?苏棠说,也可,毕竟毛国人并没有多少,作为生产力第二的野人,冻死也挺可惜的。绉泽,野人好可怜。
墨染流点点头,“翁主能有这个想法,大善。”
她立刻想到,墨家的主张不是有个兼爱吗?他当然表示赞同了。
而她自己则想着,也不算亏本,毕竟会有代表感激的能量入账。只不过唯一担心的就是,国人会不会嫉妒野人?毕竟不患寡而患不均。
她说出她的顾虑后,遭来了一致嘲笑。
“你是君主,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没人敢说什么。”苏棠笑道。
于是,为野人送温暖活动,轰轰烈烈展开了。
虽然秦晋楚周提前收割了庄稼,不过还是被蝗虫扰的不轻。因为虽然国家提前警示下去,但是底下的贵族们是先顾着自己的田地的。逼着野人们去收割,等回过头野人们想收割自己的地时,蝗虫大军就来袭了。
因此,在冬日来临,别的国家饱受流民和饥饿侵扰时,毛国上上下下美滋滋地吃着烤红薯。野人们也有衣服穿了,围坐着炉火用树枝穿着红薯在火里烤。
边境线上的楚人闻到了味道,非常猥琐地躲在树后往这边看。毛国野人第一次感受到了自信心爆棚,纷纷把树枝举得高高的,炫耀着手中的烤红薯。
而这个时候,墨染流正在带着人连夜制造着箭头。这些箭头是经过他设计的,有的是射进肉里就无法拔出的倒钩,有的是加速放血的。
雯萝带着商人已送来三千把角弓的事情告诉他,但他只匆匆“嗯”了一声,就又开始去当监工了。因为水镜里有弓没有箭,所以,所有的箭都得自己制造。
流民真的会来吗?她还是有点不相信。前两天墨染流突然打破了以前的话,让她向商人订购三千张良弓的时候,就非常不解。不是说,每一张弓都会造成毛灭国的危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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