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夜市那边,因为天气太冷已经停了。拆下来的许多玻璃灯还放在仓库。不如挑一条街,让各商铺做出一些灯笼,把灯泡放里面。这样,除夕那日,就可以办一个彩灯节。”
灯笼是汉朝才出现的,因为有纸才能做灯笼。但是因为蜡烛很贵,一般人家还是点不起灯笼。到了唐宋,才慢慢有了过节赏灯。
“灯笼?”墨染流微微一笑,他从书中看过走马灯的原理,所以知道这个可以照明的东西,“翁主会做吗?”
“当然。”雯萝微微仰起脸,不就是个普通的圆灯笼吗,怎么可能做不出来?
……
但事实上,竹条坚硬,不好弯曲。她费劲巴力,竹条不是掰断,就是直愣愣地不肯弯曲。
墨染流坐在一旁,支着下巴,满眼兴味十足地看着她忙乎。直到雯萝完全放弃,气恼地丢掉再一次掰断的竹条,他才勾勾唇,“不然,翁主做个方的吧。”
雯萝知道他在看笑话,从那日在寝殿里,没有让他如愿以偿,他就时不时这样。下一句一定是……
“翁主求我,我就考虑帮你做一个好看的圆灯笼。”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一个灯笼就想换春宵一夜?”
墨染流轻笑,“不换那么久,半夜就行。一夜怕你受不了。”
流氓。
雯萝扭回头,继续掰扯竹条,突然一枚小竹刺扎入肉里,她轻呼一声,忙扔下竹条。
墨染流微微皱眉,抓住她的手,“我看看。”
“都怨你。”雯萝立刻埋怨。
“难道不怨翁主吗?想要竹条弯曲,明明有更好的办法,但你偏不做。”墨染流看准那个小刺,轻轻一拔,然后低下头,将手指含住。
雯萝脸一红,抽出手,“什么办法?”
墨染流漫不经心道,“办法就是求我啊,只要你求我,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只准亲,”雯萝微微蹙眉,“不然一个灯笼都这样,再遇到别的事,你得让我做什么啊?”
墨染流微微勾唇,“以后自然有以后的求法。”他从抽屉里找出省油灯,叫推车人找出一点油放进去点着。然后拿着竹条在火苗上方,轻轻烘烤,一边烤,一边弯折竹条。竹条非常听话地在他手里软化。
没过多久,一个小巧的圆形框架就搭好了。
“这不算,”雯萝立刻道,“你是墨家钜子,术业有专攻,你自然会这个。”
“那我们比刷题,物理化学数学,你也学过的。”墨染流抱着双臂,慢条斯理道,一点都不急。
“那不行啊,你才刚学会,我都丢了多久了。就好比,你才高考完,知识面正是巅峰的时候,我哪行啊,我都末路了。”
“那好,翁主挑一个你擅长的。”
雯萝凝神想,墨染流智商极高,就是没学过的,只要一上手立刻就会。动手能力更不用说了。真是比什么就输什么。
想来想去,“我有什么能比过你,你什么都会?”
墨染流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微微一笑,搂住她的腰肢,在她耳畔轻喃,“翁主有一样能比过我。”
“哪样?”
“我们比谁能命令动谁。我的话翁主或许不会听,但是翁主的话,我一定会听。只要翁主吩咐的,哪怕前面是深涧,我也毫不犹豫跳下去。”
雯萝看着如此俊美的脸,说着甜死人的情话,忍不住弯弯眉眼,“钜子真是无所不能,哄人开心的功力尤其厉害。”
墨染流的嗓音简直就像掺了蜜糖,“我只说与翁主一人听。”温热的唇落下去,怀中的少女乖乖地也不挣扎,闭着眼,睫毛微微颤动,任凭采撷。
墨染流嘴角一勾,更加肆无忌惮,连腰带都给解开了。
等他终于亲够了,雯萝也早就罗衫凌乱,浑身发软。她眼角微红道,“这回你可够了吧?”
“不够,又没吃到最后。”
“只是一个灯笼。”她拢了衣衫,重新穿戴好,转念一想,不对,我原先只是想让他亲亲脸。可是被他一顿甜言蜜语哄下来,被亲了个遍。
辛亏殿中无人,推车人也不在去取颜料了。不然被他欺负成这个样子,被人瞧见了,简直没办法再出门。
推车人在大殿外,捧着颜料,吹着口哨看着旁边的枯树,等再听不到殿中凌乱的喘息时,才大步走进去。
哎,练武之人就这点不好,耳力太明锐。
小巧的圆灯笼被做好,送到各商铺打个样子。店主们看着红色的小灯笼,只觉得像一个超大的西红柿。虽然不知道做什么的,但是还是去劈竹条了。
翁主说,不限于圆形,最好千奇百怪。那做个什么好呢?
毛国上下都在为除夕忙活时,姬姣卖掉自己最后一只金梳篦,付清了欠邸店的钱。她实在住不惯三等房间,不过才搬出去一天,就又搬了回来。
三等房间床铺很硬,而且之前不知道睡住过,总弥漫着一股臭脚丫子味。她何曾受过这种委屈?自然立刻回到一等间。
那便宜小食肆的饭食也难以下咽,食材更是不新鲜。她要的是油焖茄子,不是油焖茄子干。哪里入得了口?鱼香肉丝里也没有鱼。都是骗人的,怪道那样便宜。
便宜没好货,这话诚不欺我。
只是……
她环顾了一下一等间的纱幔、梨木矮床、软草编的席子,明亮的玻璃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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