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笑笑挑了挑眉,觉得更加有兴趣了。
没一会儿,随着中年男人的又一声锣响,官奴买卖大会正式开始了,杜笑笑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往里面走,却并没有着急往姐妹俩的地方前进,她还要在观察观察。
于是一边随着队伍慢腾腾的前进,一边用眼角余光不断的瞥过去。慢慢的就发现,这小姐妹俩跟这热闹的场合几乎格格不入。为什么呢?因为在热络的买卖声中,基本每个奴仆都在竭力的表现自己,以求寻到更好的买主,毕竟,这是他们最后的脱离惩罚的机会,几乎可以说是救命稻草。
所以他们要么在拼命叩头,以求以自己的诚意打动人心,要么就不停说话,表现自己的能说会道,还有直接泪洒当场各种卖惨的,就算是什么特点都没有的几个男孩子,也拼命做些负重的活计,来显示自己的好体力,让自己看起来格外有用些。
只有这两个家伙,好像不在现场似的,安静乖巧的不得了,每次如果有人靠前询问,妹妹就安静乖巧的说些什么。离得远,杜笑笑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但看表情,觉得大抵是在介绍自己,但她并不激动,也不热情,好像只是安分守己的完成任务的样子,而她的姐姐,更淡定了,她只负责护卫,每次如果有买主意图上手触碰她妹妹或者她自己,她就一脸凶悍的凑过来,让人怏怏放弃。
毕竟是官府主办的买卖大会,不管这些人买回去是做什么的,在买卖大会现场,没有人会做的太过分,多以姐姐一旦凶狠,也没有人愿意去触这个霉头,况且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不过看着乖巧可爱罢了。
带杜笑笑的宫女想了想,可能到底是放不下那边的事情,于是道:“谢小姐体谅,那您权且歇息一下,奴婢会快去快回的。”说完又给杜笑笑福了一礼,才带着黄衣宫女脚步匆匆的走了。
杜笑笑见两人离开,就先进了亭子,一边思考也不知这么一会儿的时间能不能遇见人,一边想不管原因为何,现在入终选已成定局,下一步该怎么办。
正想着,忽然听见不远处那黄衣宫女跑出来的方向又传来一阵吵闹,一个格外高亢尖利的女声近乎咆哮的喊道:“你们这些狗奴才,快给我滚,我告诉你,我要出宫,出宫,你若是再敢拦我,回头我告诉贵妃娘娘”
她的声音还没落,一个略显低沉的男音就插言截断了她,男音道:“小姐息怒,不是属下不放你,实在是您已经触犯了宫中律令,我等实不敢擅放,您稍安勿躁,等刚那位宫女姑姑回去请示清楚,再做打算。”
那女声一听,瞬间更加生气,道:“请示什么?你们这些胆大包天的狗奴才,一个个欺上瞒下,仗着主子给了两分脸面,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那个姓秦的老虔婆是,你们这一个两个的也是,我父亲好歹是有爵位在身的,哪里就由得你们这样作践我?我告诉你,我想留便留,想走便走,你们若是再敢拦一次,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会到御前告你们一状,看到时圣上是愿意护着你们这些下贱的奴才,还是我这个正儿八经的勋贵之后。”
那边的侍卫闻言似乎有些犹豫,杜笑笑没再听见他们的声音,当然,她也没听见那位乐小姐被放开的声音,所以猜双方应该还是处于一种对峙的状态。正想着是不是应该走远些避开这些是非的时候,忽然又听见一个全新的女声,这女声的音量是由小变大的,再加上不太清晰的脚步声,杜笑笑猜应该是由于对方由远及近的走了过来。
这女声的话语就温和多了,杜笑笑没听她正儿八经表明身份,只听见一开始的那个男的的声音称了一句芳姑姑。估摸着是哪个宫里的大宫女一类的,芳姑姑态度和善,但语句却带着威压,说是奉了某位娘娘之命,将这位乐小姐带去问话的,大抵是因为她背后的娘娘势力强大,那侍卫首领没再坚持不放人,沉默了一会儿,慑喏道:“那还烦请姑姑派人去与女官说一声,不然我这边倒是不好交代。”
那芳姑姑自然应承,声音进一步柔软了下来,显然心情不错,她笑道:“这是自然,娘娘早有示下,必不叫诸位兄弟为难,且今日到底与诸位惹了这许多麻烦,这点子银子是娘娘赏下的,只当请诸位兄弟下了值买些酒喝。”
这一句话出来,那男声的语气明显热烈很多,杜笑笑甚至听见他细微的笑声,然后又听他道:“这哪里好让娘娘这般费心,属下等愧不敢受。”
郝娘子淡定笑着解释道:“听来传话的知蓉说,小姐这件礼物时要送给县令家宋夫人的,奴想了想,就自己做主给小姐换了这两样,除了这幅绣像,还有这个,是送给县令家小姐的。”她说着,又递过来一个荷包,荷包不大,是常见的元宝形状,用的是淡紫色的丝绸,杜笑笑对古代布料了解不多,但看光泽摸手感也知道这是难得的好料子。
但最主要的却不是料子,而是上面的刺绣,精巧繁复,巧夺天工。上面锈的是一簇兰花,清雅秀丽,美不胜收,活生生简直能闻到香味儿似的。再冲着桌上的烛光微微转动,竟赫然发现,这兰花的叶子上面竟然隐隐闪着银光,原来,竟是用了极细的银线嵌在内,杜笑笑简直要惊叹了,只觉得,这简直是艺术品啊,和这一比,自己以前见到的,不管是在穿过来之后见到的,还是以前在现代见到的所有刺绣作品,都弱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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