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她历来独立,即使有异性对她有好感,在她允许之前,
也不敢放肆,所以,真的,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这种时刻被在乎,时刻被保护的珍惜。这样的感觉太美好,杜笑笑有点儿沉迷,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世子小哥哥带到了队伍最前面,而那匹载着新郎的高头大马已经快到跟前。
退一万步来讲,即使一切都按照最不好的情况发展,这书房伙计最后找到了我,他们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收买了那小子做下这件事呢?我一没动机,二没必要,真要喜欢这书,直接加钱买下来就是了,何必大费周章,也跟店家没有仇怨,不存在找麻烦的可能,最后的最后,我给那小子的所有酬劳,一没印记,二没符号,这地方的县官又是个爱民的,办案讲究人证物证俱全,他们这样拉一个人就来指认我,还是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哪里有人会理呢?”
林泽渠本身也只是随口一问,实际上心里是感叹对方居然想到了这么灵巧的方法,虽然难免有些投机在里面,但是说真的很合适对付这种言而无信见利忘义的小人的,在不起争执的情况下,用原价买回书册的同时,还给那人惹了些麻烦,所以就想多了解一些。
却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认认真真的条分缕析,而且考虑到了每一种可能,不由得有些佩服,嘴里道:“这么短的时间,杜小哥儿居然想的这么周全,真是让林某佩服不已,比起在下一味只会蛮干,杜小哥儿明显是技高一筹啊,在下白白痴长几岁,却如此不通人情世故,真是啧啧”他一边说一边摇头,似乎对自己很失望的样子。
杜笑笑却不愿意打击他,摇手道:“林大哥谬赞了,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圣人说,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大哥圣贤书上学的都是经世治国的大道理,哪里能接触到这种市井之间的鸡毛蒜皮?若是这就对自己失望,那岂不是全天下的读书人都要失望了?”
眼看林泽渠还要辩驳的样子,杜笑笑又补充道:“其实我愿意帮大哥,也是因为大哥虽为书生,身上也有些意气,却难得知进退,懂分寸,行事利落,能屈能伸,不酸腐,不偏执,很投我的脾性,想结为知己,所以咱们之间,就不要互相吹捧了,还是直话直说的好。”
林泽渠被她的话说的一愣,随即狂喜道:“是么?原来杜小哥儿这么欣赏在下的脾性么?真让我受宠若惊。难得你小小年纪,身子看起来也单薄,却一身豪气,又机敏灵巧,胆大心细,我能得你这一知己,简直是幸甚乐甚,无以为言了。来,既然咱们这么投缘,也不必讲那些虚礼,今日就在这小小茶摊,咱们以茶代酒,结为兄弟,从今而后,你叫我大哥,我叫你二弟,咱们今后荣辱与共,祸福同享如何?”
杜笑笑本来只是感慨一下自己对林泽渠的欣赏,却不想一下撩大发了,撩出个大哥来,一时有些无语,但讲真,她又很欣赏林泽渠作为一个文人难得的豪爽和直率,还有这份好像不染尘埃的真诚。
当然,她也不会真因为这点儿欣赏就直接跟人家就地磕头拜把子,于是只是笑笑道:“大哥莫急,不在这一时半刻的,我家中还有其他兄弟,今日匆忙,不得引见,若是咱们贸然把他们落下,却是不美,不如等明天,我一早去接你回家见见我其他兄弟,咱们共同认识之后,若是有意,再行正式结拜。
只是大哥别觉得我矫情,我却不在乎那些形式的,我觉得,兄弟之间,贵在交心,只要心里诚挚的待对方好,哪怕是不搞结拜的形式,哪怕是不哥哥弟弟的叫着,也可以成为最紧密的朋友。古语云,君子之交淡如水,讲的就是这个道理,真正的好朋友,平时并不需要多么形影不离,但是一旦出了任何情况,却可以随时提供自己最大程度的帮助。”
杜笑笑站起身为两位老人家都掖了掖被角,才转身出了门。顾世子正在门口等待她,见到小姑娘出来,不知怎么的就心情很好的样子,上前一步主动握住她的手摸了摸,又探手摸了摸她的头。搞得杜笑笑一头雾水,笑问道:“你这是在摸小狗么?怎么了?”
顾世子一开始没说话,上前一步又把小姑娘搂进怀里好好抱了抱,见人家有些急了,才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我的姑娘怎么那么好?这么体贴人意,又热心善良。”
杜笑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这人突然发什么疯,一回身看见屋子门,才反应过来,对方应该是听到她在屋子里跟老人说的话了,正常来说,因为屋里还有人休息,她的声音不大,这个距离又隔着门是听不到的,但世子小哥哥习武多年,五感敏锐,自然是能感知到的。
小哥哥大抵是第一次看见她做这些事,所以觉得很新奇吧。其实从前世到今生,杜笑笑做这样的事情挺多的,她跟着养父接触的被帮助对象很多,时间久了,自然就能摸清楚人心。更何况,她以前做的是服务行业,遇到的人形形色色,说服人这样的事儿,自然也是手到擒来,所以她自己倒是没觉得什么。
不过没有人不喜欢被夸奖,尤其是自己在意的心上人夸奖,反正这个诊室的门口刚好处在一个拐角,外面看不到,她就干脆放肆自己享受小哥哥的抚慰吧。
两个人又黏糊了好一会儿,才一前一后走了出来。刚到大厅里,知蕾就上来跟杜笑笑小声禀报,她之前得了吩咐去结清诊金并且跟郎中交代事情,现在都办好了,自然要找主子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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