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本来都以为是赵大户府上有什么事情,却不想这一回找人的居然是昨天就离开的唐副班头,唐副班头甚至没在赵府里面等着,他是等在赵府门口的一辆马车上的,远远看见两人身影,就迅速从车上跳了下来,几步赶到身前,一拱手,嘴里道:“辛苦二位跑这一趟,霍小哥儿身上有伤,本不该劳烦,可没柰何这事儿除了你谁也帮不上忙,只好委屈一二,好在知县老爷体贴,特派我带了这马车来,这马车是知县大人平常所乘,算不得豪华,但胜在宽敞,霍小哥儿等下可以在里面躺着休息,以免伤势加重。”
霍林闻言似乎很是感激,也跟着一拱手道:“谢知县老爷体贴,些许小伤,不碍事,只是不知道小子有什么能为大人效劳的,若是方便,还烦劳唐大人透露一二,也好叫小子做些准备,省得小子不懂事,再耽误了知县老爷的公差。”
唐副班头显然很满意霍林的恭敬,嘴角翘着但嘴里却谦虚道:“不过是个跑腿打杂的,如何当得起大人二字。而且霍小哥儿不必紧张,这次请你前去,不为别的,只是大人们昨日听得霍小哥儿提供的一些线索当下布置了抓人,本以为怎么也要过些日子才有回音,却不想就这么巧,昨晚儿半夜就逮到一伙贼人,里面的两个,与霍小哥儿之前说的两人形貌很是相似,所以特特的叫霍小哥儿前去认人呢。
其实这事儿吧,本来应该把人带回府衙再行定夺,却不想这伙贼人实在是不配合,虽然我们已经搜出他们身上的武器在,他们却坚称自己只是江湖人士,带刀只为练武防身,不曾干下什么打家劫舍的恶事,若是大人没有切实证据,便不肯跟着回来,若待强行带回,到时若是查无实据,必将闹个天翻地覆,大人一怕给治下百姓带来惊扰,二也怕真的莽撞误判了无辜,所以只好请霍小哥儿先去辨认指认,顺便,也去认认这伙歹人身上,可有当初你们那些同伴身上的物品?要知道,当初我们在事发现场看见的尸体,大多都被搜掠过,身上但凡值点儿钱的配饰财物,都被洗劫一空。
我们当时还觉得,这伙贼人真是贪婪,居然连几个看起来就是穷苦人都不放过,他们身上哪里有什么东西呢?
但现在一看,估计他们是在这些人里面没找到之前越想的那一万两的银票,所以恼羞成怒,大肆破坏了。”
霍林和杜笑笑闻言对视一眼,不由都有些愤愤,他们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些细节,没想到这伙贼人这么丧心病狂,连几个穷苦人的尸体都不放过,于是霍林拍着胸脯保证道:“唐大人放心,这个忙我霍林帮定了,当时我们一路人一起在路上行了好几日,彼此身上有什么配饰财物大体都有数,尤其出事那天早上,因为要走山路,田总管还嘱咐大家把明面上的财务收好,我是亲眼见到他们收捡的,所以印象深刻,等稍后见了人,我一定会仔细辨认的。”
唐副班头闻言点点头,又转身对着赵大户门口的一个人招了招手,然后才一边向马车走一边解释道:“这一点我自然相信霍小哥儿,只是这件事只有你一个人在的话,难免那些人不肯认罪,再加上其他人的证词就更能说明问题,所以我刚刚也让赵大户府上出了个人。
但你若是强要我做你师傅,我却是不肯的,因为我一旦勉力承担,却能力不足,天长日久,难免误人子弟,到时候若是你我因此生怨,却是坏了我们这萍水相逢,却相惜相知的好缘分。”
霍林闻言有些犹豫,一时拿不定主意,又下意识的拿眼光来看杜笑笑,杜笑笑想了想,随即轻轻点头。霍林见二者都如此,心里无奈,只好点头答应下来。于是杜笑笑又帮忙两人起草了一份用工契约,各自签了,自己保管好不提。
一时议罢了事,罗瑞锦便主动告辞要去收拾行装,杜笑笑特意叮嘱霍林叫来宁大娘,然后细细嘱咐了好生招待罗氏一家,才放了人去。然后书房里就剩下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杜笑笑看见霍林闷闷不乐的,好像还在为了这样的决定在苦恼,就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胳膊道:“其实是你太僵化了,其实若你心里真心当他是师傅尊重爱戴,他对外是个什么身份,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一家都住在你家里,你的态度,自然就决定了所有人对他们的态度。若是你足够尊重,久而久之,人们自然也就都尊重他。
罗大哥是个明白人,久了,自然就能看到你的诚心,到时候你再提出拜师,自然事半功倍,又何必在意这一时一刻呢?”
霍林思考了下,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于是一时茅塞顿开道:“是啊,怪我不通透了,总是先留下人重要,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我有恒心,早晚罗大哥都会是我师父的。”
杜笑笑见他想通,也替他开心,于是又嘱咐了几句他关于罗氏一家日常生活上的安排,霍氏兄弟都是男子,很多事上明显不够细心。而宁大娘虽然细心热情,但她到底是下人,有些事即使想到了也不方便做主,所以杜笑笑都提前嘱咐了,免得他们到时候失礼于人。
杜笑笑都说完后,突然又想起一事补充道:“对了,最后,我想着,回头你跟罗大哥说一下,若是得便,不如让冬儿逸安还有他们的书童也跟他学些基本的强身健体的功夫,他们虽然选择从文,但也该锻炼体魄,不说别的,就说以后若是真有一天要参加科举,文文弱弱的肯定是撑不住的。况且这几个年纪又小,骨头也软,这时候练功夫最容易成型,也不比成年人愿意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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