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到了后院却看见在交手的居然是霍林和罗瑞锦,两人都穿着利落的短打功夫衫,一黑一白,正在一个之前布置好的练武场正中间闪转腾挪,打的不可开交,霍林使得是棍子,罗瑞锦使得是短刀,表面上看起来,霍林的棍子一寸长一寸强,是占优势的,但是即使杜笑笑不懂武,也能看出来,两人之中罗瑞锦是主导的,他气息稳定,游刃有余,比起霍林看起来刚猛的攻势,他的守势稳中有进,步步后退的表象下是诱敌深入的企图。第九
果然,没一会儿,霍林手被罗瑞锦用刀背打中了手背,他吃痛,手里的棍子“砰”地一声落了地,随后,颈部就被罗瑞锦的刀抵住了。但罗瑞锦只是示意了一下,马上就把刀收了回来,随即一拱手道:“少爷承让了。”
但宋夫人显然已经灰了心,她一边抹泪一边无力道:“你不用安慰我,我自己心里清楚,那孽障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连平日里我给她的私房都带走了,我粗粗盘算了一下,她身上至少有五百两银子,他们只有两个人,若是不挥霍,几十年都过得了,哪里还会回来?
我只恨自己从前对她太轻纵了,总想着她还小不知事,以后再慢慢教也就是了,却不想让她闯下这么大的祸啊!还有那孔家书生,更是个混的,我家松哥儿之前的先生老家有事回去处理,临时叫了他来顶替几个月,却不想就这么短短的时间,这厮居然就哄骗了我家那孽障,我平日里就看他是个轻浮的,却不想他有这么大的胆子,我家老爷好歹是官身,拐骗官家千金,若是落实了,那可是充军发配的罪过啊。啊,他竟敢,他竟敢啊,咳,咳,咳”
说到情绪激动处,宋夫人按捺不住,激烈的咳嗽起来,杜笑笑赶忙起身去给她拍背,又给她端了杯茶慢慢喝了,这才缓过气来,怕她在激动伤了身子,只好细细劝慰。
宋夫人默了一会儿,才渐渐止住了眼泪,重新拉着杜笑笑的手道:“罢了罢了,各人造业各人担,她既然自己选了这条路,以后的日子好的坏的,都让她自己担着吧,我,我只当没生过这个女儿,我”说到后来,到底是止不住又啜泣了起来,怎么说都是从小一点点娇养大的女儿,哪里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时间就在宋夫人不断的哭泣反省,杜笑笑每日陪伴安慰,宋大人焦头乱额的寻找,但始终没有收获的过程中一天天过去了。
事发的第五天,宋大人又无功而返前来看望宋夫人的时候,宋夫人叹了口气,主动道:“老爷,算了吧,只当我们没养过那个孽障,对外称她得了急病去了也就是了。
让在外面奔忙的下人差役都回来,谢过他们这些时日的辛苦,总归是为了我们自家的事连累他们了,我让府上账房支些银子,老爷让人拿去让人分了吧,一来算是以慰他们这些时日的奔走,二来,也让他们嘴上有个把门的,不要出去乱说。”
宋大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道:“也好,就依夫人,只是,病亡的事只怕还要从长计议,夫人还记得吧,半月前,咱们不是接到了京里下来的恩旨,说是今年要为各位皇子宗亲选妃而开办的选秀除了京城及附近三大城的适龄女子,另加了几十个个各地政绩突出的官员家中的女儿,其中,就有咱们文秀不是么?
这样缓慢的速度,对于顾世子他们这一帮心无牵挂的人没什么,但是对于杜笑笑这边返乡心切的众人来讲,就难免有点儿心焦了,于是在这一天坐在车上发现自家丫头一次又一次的掀开车帘看向前方之后,杜笑笑趁着中午对顾世子小哥哥提出了路过下一个城镇的时候出去玩儿的要求。
顾慕瑜当然没有不答应的,当下就叫了人去做准备,见下人领命下去了,才又转头拉着小姑娘的手边往前走边问道:“笑笑之前几个镇子都没想去,怎么今儿个有了兴致?可是有什么想买的东西?”
杜笑笑看着这家伙轻车熟路的拿着自己的手摩挲的动作有些无语,但是又无法否认,她其实也挺享受这种小小的亲密。加之顾世子的不仅每次出手有分寸,不会过于冒犯,而且保密工作做得好,这些天虽然没少跟她黏糊,可是每次都让人单独劈了地方出来,所以外面没有什么不好的流言出现,杜笑笑也就由着他。
于是她淡定的解释道:“没什么想买的,我只是看着身边的几个丫鬟这两日好似有些想家,心情都不大好,所以想着让她们出去换换心思,松快松快。”
顾慕瑜笑道:“你对底下人倒是好,只是这想家的好像不止是你的丫鬟吧,我看你这两日偶尔也走神,可是挂念你的弟弟?”
杜笑笑没想到他观察这么细,一时诧异道:“你知道的倒多,还知道我有个弟弟呢?”毕竟之前在宫里跟他坦诚身份的时候,杜笑笑只说了自己是跟她见过面的“杜笑言”,关于家里的其他情况却没有多加解释。
顾世子是贵人,能记得跟男装的她那一面之缘可以归功于他的记性好,但能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就不太正常了,毕竟,她这个层面的人,没什么必要被人家这么尊贵的身份惦记。
顾慕瑜本来是出于关心随口问问,却不想一句话没注意就被这丫头抓住了马脚,于是再次感叹于自家小姑娘的细致和敏感,不过这事儿之前不好说是因为两人还算不得熟悉,说多了怕她多想,再者,也没有合适机会,今日倒算是个坦白的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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