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的年纪可真好啊,敢爱敢恨,浑身都充满着一股锐利的冲劲儿。
一如她当年的模样。
姜菀前脚刚走,元璟帝就从正厅里走出来,朝太后微微点头:“母后,那朕便走了。”
“既然喜欢人家,又为何躲着不见人家?”太后笑得有些促狭。
“谁……谁说朕喜欢她?”元璟帝瞪了一眼身后的小宝子。
小宝子连忙跪在地上:“皇上,奴才什么都没说!”
“行了行了,你既不喜欢,那哀家就去与菀菀好好说道一番,让她死了这条心,不再来缠着你便是。不要欺负你身边这小太监了,他也怪可怜的。”太后揉着眉心招招手。
小宝子感动得直磕头,呜呜呜太后真是个好人啊!
可元璟帝却正正脸色,大步朝前走着说道:“不劳母后费心了,朕亲自同她说便是。”
太后但笑不语,看着日光落在元璟帝的身上,勾勒出他俊逸挺拔的身姿,随着他的步伐而轻轻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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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过后。
元璟帝正在批阅奏折,突然听到一曲缥缈若无的《临江仙》,压的是他最喜欢的调子,随着晚风轻轻送到他耳边。
清婉而朦胧,空旷又寂远,似有似无,颇有些曲高和寡的味道。
元璟帝皱眉:“这是何人在弹奏?”
其实元璟帝是明知故问了,离他德清宫最近的,也就一个兮葶宫住着那个烦人精姜菀。
不是她还有何人?
只是没想到,那看起来像个花瓶似的姜菀,竟能弹出这么美妙的琴声。
元璟帝想到了她那如葱玉指,纤细白嫩修长,拨动琴弦的样子……
元璟帝忍不住喉头动了动,声音也哑了些:“这个姜菀,竟然敢在朕批奏折的时候打扰朕!”
小宝子连忙机灵地说道:“皇上,奴才这就派人去兮葶宫知会一声,让颐婉仪去别处弹去!”
元璟帝恶狠狠地盯着小宝子,一脸“你这蠢奴才是不是想挨板子了”的凶恶表情,让小宝子身躯抖了抖。
后头跟着伺候的小太监们也低着头浑身微微颤抖,就连宝公公也摸不准皇上的性子了,在这德清宫还能好好活下去吗?!
“摆驾兮葶宫!”小宝子在元璟帝的脸黑到极致的危险时刻,总算说出了元璟帝想听的五个字,逃过一劫。
当然,还要睁眼听着元璟帝说瞎话:“小宝子,谁让你擅作主张的?谁说朕要去兮葶宫的?”
一边说,元璟帝一边走出了德清宫,比任何人都走得快。
小宝子跟在后头欲哭无泪,好想抱着皇上的大腿大哭一场。
皇上啊,承认您喜欢颐婉仪就那么难吗?!能不能放过奴才这把小骨头啊!
姜菀正唆使着清梨替她弹古琴。
比起古琴,她更喜欢舞刀弄枪,所以小时候父亲让她练习琴艺的时候,她都是让清梨替她练,她就在一旁的空地上练会儿拳或剑。
反正每次父亲看到她武功长进就心花怒放的,从没想过还要考校她的琴艺。
“小主,皇上从德清宫出来了!”一直趴在兮葶宫的宫墙上,偷偷盯着德清宫的小宽子匆匆从木梯上下来,一路小跑着进来通风报信。
随着太监尖细的一声“皇上驾到”,清梨行云流水的起身,琴声自然戛然而止。
元璟帝踏进兮葶宫的脚步一滞,怎么不弹了?
元璟帝又瞪了一眼打断姜菀弹古琴的那个太监,这才走进兮葶宫。
姜菀早就迎了出来,一袭浅黄色的软烟罗,在晚风中微扬,让她的笑也看起来娇软了不少。
“皇上,臣妾刚刚在弹古琴,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
“继续弹。”
元璟帝坐到古琴对面,气定神闲地端起茶杯,幽幽黑瞳落在姜菀的指尖。
姜菀低头片刻,再抬起头来时,密而长的眼睫已经是湿润一片。
她轻咬着唇,款步姗姗的走到元璟帝跟前,湿漉漉的眸子弥漫着委屈:“皇上,臣妾已经弹得手指都红了,您瞧~”
元璟帝凝眸,她纤细白巧的指尖泛着些红,红嫩的可怜模样,让他心尖忍不住颤了颤。
没再说话。
“皇上,您会弹古琴吗?”姜菀眨着眼,扑簌着乌睫盯着元璟帝问道。
元璟帝的眸子冷得如冰,冷哼一声:“怎么?你还想朕弹曲子给你听?”
姜菀执着团扇,笑捂住自己的嘴,笑得娇媚惊艳,团扇上的海棠花如开在她的眉眼之间了一般,寸寸绽放。
“皇上,臣妾不用听,因为您一直都在撩拨臣妾的心弦呢……”姜菀嗓音细软,笑意沾染在琉璃色的眸子上,美得惊心动魄。
元璟帝的耳尖倏然红了,他惊得差点打翻茶杯,腾地站起身来,冷声呵斥道:“姜菀!你到底知不知羞!”
姜菀懵懂地看着元璟帝,似乎完全不知道“羞”之一字如何写。
元璟帝气呼呼地挥着龙袍的袖子说道:“姜菀,以后不准在朕批阅奏折的时候弹琴了!吵得朕不得安宁!”
“是。”姜菀微微福了福身子,又抬起头一脸关心地看着元璟帝:“皇上,您累吗?”
元璟帝以为她问他批阅奏折累不了,满不在乎地摆头说道:“朕每日都要批阅几个时辰的奏折,早已习惯,这有何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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