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也有些好奇, 这女子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相公真是好兴致, 我说怎找不到您了,原是在这小桥流水的地方歇脚。”姜菀走过去,站在元璟帝的身边, 冲他盈盈一笑, 这才转头去打量那个女子。
容貌清秀,在这承霄城中算好看的了,但连宫里的大半嫔妃都比不上呢。
那女子见了姜菀,眼泪立时就淌了出来:“这位夫人, 您行行好, 求您让我入府吧,若您不救我, 我今天真的只能死在这里了!”
“……”姜菀生平最讨厌授人胁迫,她眉毛一拧,冷笑一声,正准备说“那你就去死呗。”
却被元璟帝拉住了手, 偷偷走到另一旁。
“你别乱说话,她掌握了这里知州倚仗权势为非作歹的证据, 朕早就看着尹知州不顺眼了, 他总仗着承霄山庄庄内采买之类都得来这承霄城,与庄内许多管事勾搭成奸, 欺压百姓将银钱降到最低, 甚至明抢, 去宫里报账又报得极高,攥取其中差价,朕一直想治他的罪!”
这是大快人心的好事,姜菀当然支持。
她又瞥了那边还在楚楚可怜擦着眼泪的女子,低声问道:“那这个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她原是那知州夫人身边的一个婢女,到了该放出来嫁人的年纪,那夫人刚将她放出来许了人家,谁知道知州早已看上她许久,只不过一直碍于家中那位母老虎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这姑娘头一脚出了知州府的门,尹知州就找了几个泼皮无赖寻个由头把她要嫁的那位相公活活打死了。现在又胁迫这姑娘当他的外室,若不同意,还拿她的爹娘做威胁。”
“岂有此理!”正义感十足的姜菀最听不得这种腌臜事,气得玉手拍了拍小桥栏杆上的那只小石狮子。
元璟帝这才注意到,自己还牵着姜菀的一只手。
肤若凝脂,柔若无骨,握在手里滑嫩得仿佛不存在一般,难怪说了这么久的话,他还没发现。
见姜菀似乎也没发现,元璟帝耳根子微微一红,连忙撒手。
姜菀气愤了一番过后,抬眼看向那女子。
“姑娘你不必担心,你的处境我家相公都与我说过了,我们一定会保护你的。”
“我家娘子说得对,你将证据都交予我,我一定让那知州锒铛入狱,以命偿命!”
那女子红着眼睛说道:“没用的。尹大人是这承霄城里跺跺脚我们都得颤几下的大人物,我们又怎么斗得过他呢?我看这位公子和你的娘子都不是寻常人物,或许你们在自个儿的地盘上有些势力,可这儿毕竟是承霄城。”
“为今之计,只盼着公子能纳了我为妾,带我离开承霄城便是。”
“……”姜菀和元璟帝使了个眼色,看来只能表露身份了。
元璟帝上前一步,眉宇轩昂,朗声说道:“你听好了,我是当今天子,这天底下就没有我做不了主的事!”
那女子有些怔忡,这事儿也忒不可置信了,寻常人哪想过走在路上,突然遇到一个人,他对你说他是皇上,你会信么?
姜菀在一旁附和说道:“我是宫中的妃嫔,后面这几位跟着的都是御前侍卫,你只管相信我们,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元璟帝斜看了后头一眼,马上有个侍卫会意,跑到那女子面前,将自己的腰牌递给她看。
元璟帝这回没带陆江晞出来,因为他不想让陆江晞和姜菀在一块,两人偷偷眉来眼去若瞒着他,那是极容易的。
那女子一见腰牌,立马清醒了。
跪在地上磕着头:“皇上,求求您了,您可要为草民做主啊!”
见终于说动了这女子,元璟帝也宽了心,连忙说道:“别喊这么大声,你是怕这承霄城的人都不知道朕来了?”
“……”那女子抽泣了几声,将几张黄纸递给了侍卫。
她也是个聪明的,当时还在知州府中,就感觉到了尹知州对她的贼心,时常借着夫人派她去书房里送点心汤水的当儿,摸摸她的小手,沾点儿便宜。
这女子识得几个字,但尹知州并不知晓,每回她去,账本之类的也摊在桌上,并未收敛。
她每回去了都偷偷瞧几行,回来誊在这黄纸上,时日久了,竟也攒了三四页。
“查。”元璟帝最喜欢揪这些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污吏,惩治一个,老百姓就多了一份安康喜乐。
这个女子也是重要的人证,所以元璟帝还是决定将她带在身边,到时候指证那个尹知州。
“姜菀,我们暂时不回承霄山庄,先寻个地方歇歇脚。”元璟帝早就派人去承霄山庄送信了,马上就有一支精兵过来。
“正好,我还有一样东西未买呢。”姜菀神秘兮兮的笑了笑,与那女子小声说道,“姑娘,你可知道这城里哪有卖话本子的地方?”
“各大书坊不都有么?”女子有些困惑。
“我要的不是那些普通话本子,是珍贵的孤本!绝本!”对于话本子,姜菀非常的郑重。
“嗯……也对,宫里的娘娘眼光自然是不同的,草民倒是知道有一处,不如带您过去看看?”
“好呀!”姜菀乐开了花,笑得旁边的元璟帝也为之侧目。
“你嘀嘀咕咕地在作甚?”元璟帝拧着眉毛,有些不高兴。
居然对着旁人笑得这般开心。
“皇上,这位姑娘说城内有处地方卖的话本子极稀罕,要带我去瞧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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