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宋御医被这满殿的醋意激得头低得更低了。
皇上这字咬的,让他都忍不住想要替皇上看看牙咬得碎了没有。
姜菀的声音听上去倒是很淡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皇上,臣妾比你知道的也只早那么一点点。在今日见到薛将军之前,臣妾并不知道,薛将军是父亲认下的义子阿远。”
“砰!”元璟帝狠狠地拍了下床板子,冷声说道,“呵,阿远?!叫得可真是亲昵!”
姜菀都没有这么亲昵地唤过他呢!凭什么这么叫薛远!
姜菀被元璟帝这醋意气得有些想发笑:“皇上,阿远只是一个名字,他是祖父捡来的孩子,没有姓,只有个单名,我们府上的人都叫他阿远。”
姜菀这一大串的解释竟然被气头上的元璟帝听进了耳,他俊挺的眉峰一挑,探求似的看向清梨:“真的?”
清梨自然是忙不迭地点头替姜菀澄清:“皇上,是这样的,全府上下都叫阿远呢。”
薛远虽是义子却不以少爷自居,他不说自己姓什么,姜府也没有强迫他改姓姜,便只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见到他唤他一声阿远便是,其实身份地位却同姜府的少爷是差不离的。
不过薛远深居简出,几乎不出他那个小院子,就算出去也是使了轻功神出鬼没的,姜府见过他样子的人很少,不过元璟帝若是有心去查证,也是能查到的。
不过元璟帝显然不打算在这件事上斤斤计较了,他只是冷着脸说道:“薛远贵为镇国大将军,却肖想朕的妃子,虽是以往的情意朕不能怪罪他,可他明明知道姜菀已经入宫为妃,却依旧茶饭不思日思夜想,实在是大不敬。朕只能忍痛革去他镇国大将军的职务,贬为庶民……”
姜菀轻蹙起眉尖,却被薛贵妃那边的大动静吸引了目光。
薛贵妃已经被元璟帝这一番话吓得花容失色,直接跪在了地上,替薛远解释:“皇上,冤枉啊!这完全不能怪臣妾的弟弟!都怪姜菀!她明明与臣妾的弟弟定了终身,却还入宫嫁给皇上,不仅仅欺骗臣妾弟弟的感情!也对不起皇上您呐!臣妾弟弟只是一时意难平而已!还请皇上宽宏大量!”
“你说什么?”元璟帝的眸子仿佛射来一道锐利的寒光,能将薛贵妃刺得千疮百孔。
薛贵妃毫无惧意,迎上元璟帝的目光:“臣妾所言,句句属实!”
元璟帝撇头看向姜菀,她一脸淡然,并无愧色,也无惶恐,嘴角甚至还带了抹嘲讽的笑容。
“薛贵妃这话说得倒是好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与薛将军私定了终身?”
“若不是你与他定了,我那傻弟弟又怎会伤心成这样?!你别想诓我!我曾看过他写给你的家书!”薛贵妃恨恨地看着姜菀。
“家书?”姜菀有些一头雾水,“你怎会看到薛远给姜府的家书?还有,家书里哪一个字你看到过薛远和我定了终身?真是可笑。”
薛贵妃撇了撇嘴,一脸讥讽地说道:“皇上若不信,遣人去姜府取了臣妾弟弟的家书来一观便知。”
“好啊。”姜菀立即回道,“臣妾请皇上为臣妾正名,为臣妾正名清白,不要让薛贵妃这一盆脏水浇到臣妾头上,平白脏了臣妾!”
姜菀如此坚定的态度,让薛贵妃心里突了突,难道姜菀与她弟弟真的……?
不,不可能的,她曾亲眼见过,弟弟的家书上写了,让姜菀等他。
那寥寥几句话,其中寄托的情思,她不信皇上看不出来!
薛远在边关离秦京城十万八千里,若像寻常兵士那样寄家书不仅漫长,且容易丢,所以他每回都是托了薛家的线,直接将两封家书寄到薛家。
一封给薛家的薛贵妃,一封让薛家派人不暴露身份的送去姜府,伪装成寻常家书一般送过去。
薛远是薛家老爷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一直便不被薛家夫人接受,甚至还想找人将他解决掉。
但后来薛夫人去世,薛远终于得以回了薛家,可并未待几日,就去投军了。
不过薛远与薛贵妃倒是关系极好,短短数日便如同亲姐弟一般情深。
薛贵妃觉得,也许是因为薛远七岁那年上门寻亲,却被她母亲手下的一群恶奴撵了出去,被打得只剩了半口气。
是她瞒着母亲找了大夫给薛远治病,还偷偷给了他一些银两和馒头,又告诉他去街上拦富贵人家的马车,总有心善的愿意收他当个小厮奴才。
后来薛远归府时薛贵妃都没想到,薛远运气那般好,竟然成了姜府的义子。
但薛府和姜府的关系不好,且后来摄政王又出了那档子事,自然不敢让薛远暴露了身份,泄露出与姜府的瓜葛,幸好秦京城中没人认识薛远,而姜府中见过阿远的人也很少。
薛远远在边关,也不知道秦京城中发生了何等变故,他只想快些建功立业,成了名震四方的大将军,好去姜府提亲,好配得上天底下最好的姜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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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书取来了。
元璟帝沉着脸色看完,黑眸中有着翻涌的波澜。
姜菀看他看完了,便开始说道:“薛贵妃,你倒是说说,这里头到底那一个字写了我和薛将军定了终身?”
“他让你等他,你……”薛贵妃一直在探究姜菀的神色,她开始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她也许真的误会姜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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