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过阵子这药喝完了,我让沈大夫再上门问诊。”
“嗯。”裴玉欢笑眯眯的看着枝枝。
枝枝是秦子艾的心腹,一心为秦子艾着想,本来这一生吃穿不愁,应该是过得极好。
后来遇人不淑,嫁的人不好,在家又是被打又是被骂的,嫁过去三年就没了,没活过四十岁。一个女人勤勤恳恳一生,该享福的时候还没享福,确实让人心疼。
这也是秦子艾失策,同意枝枝嫁给了一个不要脸的二百五毁了一生。裴玉欢当年总是听乳母提起,婆婆会在一个人的时候自责自己。
枝枝被看的不好意思,“怎么了夫人?我脸上有什么吗?”
枝枝长得很圆润,是个有福气的人。
可是却是个没福气的命,上一世的她的下场不好,这一世裴玉欢绝对不让她受了那些委屈。
裴玉欢走了几步,跟在拉过枝枝的手,“枝枝,我这辈子就你这么一个信得过的人,如果我要你跟我一辈子,你愿意吗?”
“夫人,你这说的什么话,枝枝的命都是夫人给的,夫人让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
枝枝坚决的说道,她其实明白夫人担心什么,她早就该谈婚论嫁了,她都熬成了老姑娘了,对爱情也没了期待,自然也会愿意留在夫人身边。
况且,夫人当年对她的知遇之恩,如果不是夫人,她现在指不定什么样子。
秦子艾早就将卖身契还给了枝枝,枝枝却早就烧了,她愿意伺候夫人一辈子。
“枝枝,难为你了。”裴玉欢拍拍她的手,起步往外走,走之前,身子顿步回头道,“枝枝,往后要是受了委屈告诉我,我会替你做主的!”
“嗯,夫人,晓得了。”枝枝摸摸脑袋,现在这日子太平着,哪里还受委屈,她不给别人受委屈就不错了。
夫人走了,枝枝将内屋的烟熏香灭了,这阵子,夫人总习惯去闻这个香,可从前她不是最讨厌的就是这个香料味的吗?怎么又爱闻了。
不过,想想人都是会变得,不管是喜欢的味道,还是喜欢的吃食,从前夫人还不爱吃香菜呢!现在也爱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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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前厅几个人聊得火热,肖沣百是个幽默风趣的人,讲起什么也头头是道,这个俗称嘴炮王者。
这讲起西泽那边的战事,也将文西双讲的很是向往。
北塞西泽国的风光是世人都向往的,在辽阔的草原上,万里无云,策马奔腾。
她追着问道,“那后来,和你一起逃出来的那个人怎么样了?你们打探到消息了吗?”
肖沣百摇摇头,敌国的消息哪里是那么容易打听。
“这北塞也不是小国,虽和文清的实力比不了,如果任其发展,也能追赶一二。”
文清国物资丰富,不像北塞国那样物资缺乏,经常有流寇来在边界抢劫财物和珍宝,为这事两国没少交涉战事,也从来没有握手言和的打算。
自古以来,文清就没输过战事,疆土也是一点一点扩大,直到现在是最大的并联国,发展至今已有二百年之久。
恭亲王□□当年随先帝征战之久,后封镇国将军。到孙儿这辈就更是帮助文清平了多地之乱,这也是为何秦家经久强盛不灭之理。
在门外犹豫了片刻,裴玉欢轻轻推开门,她看着小河在一旁烧茶,示意他到一旁。
有些日子没泡茶了,裴家曾有香料传千里之说,私下对烹茶之学也有研究。
江南那一带有东部佛僧入岛,他们掌握一手好的茶艺,苏家小姐学的一手二手,裴玉欢自然是娘亲教习的。
她自小对这些做事信手拈来,天生会做这些,她洗了洗茶杯,将一套茶文化展现的活跃有趣。
看呆了文多名,也看呆了肖沣百。
肖沣百的眸子落在裴玉欢的身上,他的夫人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煮茶,她一手扶住宽松的袖子,一手将茶杯摆放整齐,茶咕噜咕噜的烧起来,茶香不多时就飘出来了,实在是好手艺。
这自打夫人醒来之后,他仿佛看见这个女人的多面性,不是惊喜,就是惊吓。
上次是惊吓,这次是惊喜。
之前因为拿走府内掌银权,肖沣百有些天没去看夫人,他只觉得夫人霸道,却不知她还有掌权的能力。
今日见她肤色圆润,气色舒适,一头秀发轻微的红玉点缀很显气质,衣袂飘然的若隐若现的巧手,和一顿操作完美恰接,这根本不是他的娘子,而是活脱脱的仙气飘然,就是个仙女呀。
裴玉欢将茶递给文多名,薄唇轻启道,“殿下请用!”
同样看呆的文多名心中感慨万千,他做梦都想不到,还能喝到秦子艾亲手煮的茶。
他赞叹道,“旧年她扬鞭勒马,一骑红尘,上了某人心间跑了一圈,如今这春雨泡茶,尚好风景,我也领略了这美人不老,更胜当年的风景呀!”
此话一出,裴玉欢的手一顿,她低着头浅笑,“殿下,这茶你还没尝呢?”
她何尝不知这殿下的潜台词,这么明目的赞叹的不就是秦子艾和文多名的旧年吗?
还是在她十岁那年,她骑着马潇洒的在风中穿梭,三皇子不顾公公太监们的阻拦,一次没骑过马的他追着她跑了整个马场,当时吓坏了宁贵妃,也就是文多名的母妃。
好在,文多名没受伤,也让秦子艾免受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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