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径自上了马车。
骁王离开了,雷阵却还立在风雪中目送那渐行渐远的马车。
一时心乱。
皇上年迈,太子身子羸弱,金都总该是要乱的,只不过是迟早的问题罢了。
的确如骁王所说,一旦乱了之后,护国侯府根本不能独善其身。
***
回到知州府,再回了房中,温软果不其然已经睡了。
没心没肺的抱着个枕头睡得香甜。
方长霆脱了袍子,正欲上床的时候,温软似乎察觉到了动静,微微睁开了眼睛,揉了揉眼睛,“殿下你回来啦……”
声音因未睡醒,所以格外的软糯.
方长霆“嗯”了一声,上了床,入了被窝中,把半睡半醒间的温软揽入了怀中。
温软的身子暖烘烘的如一个小暖炉,抱上她,身子也瞬间暖了。
何止是身体有些暖,似乎连已经冰冷得没有了温度的心,也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谢谢。”若不是温软的到来,也没有今日的他。
脑子不甚清醒的温软像是听到了什么,但又不真切,口齿不清且带着疑惑问道:“殿下你说了什么?”
方长霆微微的笑了笑:“没说什么,对了,回到金都后你最想要什么,本王送你。”
“最想要什么……”温软打了个哈欠,还没等想出什么来,困意又浓了,不太清醒的在骁王的怀中蹭了蹭,又睡了过去。
方长霆低头看了眼睡着的温软,长呼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你这恩情,刚开始本王倒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本王似乎越发的觉得沉重了,回金都后你想要什么,本王都给你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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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稷州之后,温软平时就极少出门,这次骁王再次“遇险”,她也就待在这小院子中哪也不去了。
今日小十七偷偷跑来问她,殿下是不是恼了他当时把遇刺的事情告诉了她。
“怎么这么说?”温软问。
宋十七难过的道:“那天从客栈回来之后,我父亲便什么原因都不说,就让我回屋闭门思过去了,昨天才放了出来。”
温软温言的为自家的殿下说好话,“殿下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你把消息告诉了我,而恼你呢?”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想起了她那把马刀,到底是人生中第一把威风凛凛的武器,还陪着她渡过了两次刺杀,怎么不心疼?
大概心疼和怨气,所以当时在把马刀交给石校尉的时候,石校尉差点没以为这刀是给他自刎用的。
“殿下真的没恼我?”
温软非常肯定的点头:“肯定没恼。”
骁王又不是什么心眼小的人,怎么可能还记得这点小事,况且在客栈的时候都已经和她说过,这事就算是过了。
听到温软这么说,宋十七才呼了一口气,知道骁王不会恼自己,十七兴致一来,便把今日在稷州城中发生的,且有趣的事情告诉了温软。
而这有趣的事情自是那元启的幕僚赵秉,听说到赵秉被人杀了,还被扒了上衣挂在了城楼之上。温软的脸色微微凝重了起来,打发了十七,径自回了房。
骁王一直在“养伤”,所以只能待在屋子中。
此时骁王穿着白色的宽袍半卧在美人榻上看了许久的书,但迟迟未等到去熬药的温软回来,不免频频的看向门口。
许久后,温软才端着一碗汤药进来,说是治伤的药,但其实只是养身子的补汤罢了。
见她进来,阖上了手中的书,问:“怎么这般久才回来?”
温软小心翼翼的把补汤端到了美人榻前,从托盘中端出到美人榻的茶几上,回道:“方才十七来寻我,说了会话。”
听到十七的名字,方长霆眉头紧蹙:“那小子又来寻你做什么?”
他明明让宋琅好好管教他这儿子了,省得他每日有事没事来寻温软,但怎么又来了?
听到骁王对十七称呼为那小子,顿时想起自己刚刚口口声声的和十七说骁王没有恼他,温软默了默。
突然的心虚。
把补汤端给骁王,选择忽视这称呼问题,问了另一件事:“刚刚听十七说,叛贼元启的幕僚被人杀了,还挂在了城墙上,是殿下做的?”
骁王接过汤药,微微挑眉看向她,一时不知她问这话的时候,心里边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
“你觉得本王做得过分了?”方长霆忽然想起来,虽然温软的童年过得并不顺畅,但她自小没见过什血腥,唯一一次血腥还是她自己,杀人对她来说是不沾边的。
盯着温软的脸,捧着药碗的手不自觉的用了些力,指关节都泛着淡淡的白色。
谁知温软反而愤愤不平地道:“妾身反而觉得轻了,就这样的杀了他,那当真太便宜了他!这样的人就应该当众游街,让百姓唾骂,再把他吓个半死,让他感觉一下死亡前恐惧的滋味,然后再杀他!”
温软在断头台前的时候,可是深刻的体会过这种死亡之前恐惧的滋味,那种恐惧定比杀了他,更让他害怕,惊悚。
没想到温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骁王一时怔忪,继而又听她说:“像他这种不仅残害无辜,还奸I淫I掳掠,连五十岁的老婆子都不肯放过的畜生,杀他一百次都不嫌够!”
“五十岁的老婆子……?”方长霆微微眯眼,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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