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窗户阖上,沉着脸儿落下一句:“他爱做一只花孔雀,便让他做。”
月清听到温软把骁王形容成了花孔雀,差些没咬着了舌头。暗暗揣测骁王到底是做了什么事,以至于不爱与人计较的王妃都被惹成现在这番模样。
“可殿下这不正是在讨王妃欢心么,殿下这般煞费苦心,心里边也是念着王妃的。”
温软往那紧闭的窗户看了眼,心思也有些絮乱。
当初哪怕是做戏,他对她也好得无可挑剔。况且她原先也是做戏,但后边却是用了真情实意的,冷静下来又想了想,她此次连丝毫辩解的机会也不给他,颇有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的架势。
沉思了半响后,还是觉着继续观察一段时日后再下结论。
随之挥退了另外两个丫鬟,看向月清,问:“最近主院那边都有哪些人在伺候?”
月清凑了过来,低声说道:“王爷让管事把平日在主院中伺候的都调到梅园,好伺候王妃了,所以管事也重新安排了人到主院伺候,而这些人里边有好些个心思不正的。”
温软细嚼了心思不正这个词后,问:“如何心思不正?”
月清也没有夸大,也没有隐瞒,如实回道:“一个个脸蛋都抹的白白的,虽说是夏日,但穿得也太不像话了,还天天往殿下面前凑!”
“府中不是有发放统一的夏装,怎会穿得不像话?”
月清愤慨的道:“腰系得细便也就算了,领口也比旁人的开得低,一弯下腰便会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肉,可真是半点的廉耻心都没有。”
如今骁王备受圣宠,可王妃怀有身孕,这会吵了架又分院别住了,有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之心的人,自然都抓住了这机会,暗中不折手段的欲爬上骁王的床榻。
温软听了月清的话,心底有些愠怒,他真真是艳福不浅呀,他若真在这时日纳了个小的,那她这辈子便再也不回去了!
****
因是夏日,温软时常出屋子透风,所以骁王才能多看她几眼,见她脸色红润,心中虽多有烦闷,但也能放心的外出办公。
如今温软不与骁王待一屋,他自然睡得也少了。晚上睡不着,又不能到隔壁去寻人,便也只能去宵防营,一天天,一宿宿去。
骁王天天如此,他是熬得住,但这宵防营一众却甚是难熬。
谁都扛不住眼里越发容不得一粒沙子的骁王,受骁王亲自指导的那几十个少年小将士更是觉着活在了水深火热的地狱中,都觉着骁王不正常,所以便费了心思去打听。
一打听之下,才知晓原来是夫妻吵架了,骁王竟然还是单方面被冷落了的那个,所以一众少年郎都撺掇着温小弟去哄哄他家的长姐。
温小弟半个月一回的半天假,没回伯爵府,反倒先去了骁王府。
温软听闻自家弟弟来了,也让人准备了好些吃食招待。
温小弟一见到温软便哭得稀里哗啦的,直接把温软给整懵了,还以为他在宵防营中被谁欺负了呢。
“长姐呀,你就别与姐夫闹了成不成?!”
他话一出口,温软便明白了,他是来求情的。
温软板着脸道:“你姐夫让你来的?”
温小弟猛的摇头:“不是姐夫让我来的,是我自个要来的,如今整个宵防营兄弟们都把希望搁在我身上了!”
温软听不明白他说什么,皱眉问:“什么叫都把希望搁在你身上了?”
温小弟苦兮兮的道:“长姐你自从不理会姐夫之后,姐夫就跟不要命了一般,白日折腾人,晚上也折腾人,以往护城营的将士比宵防营的将士来得精锐,可如今这宵防营将士的能力都被逼得直超那护城营了,再这么下去,一个个都得被累死。”
温软白了他一眼,道:“你姐夫不是公私不分的人。”
被折腾惨了的温小弟:……
这说的还说是人话吗?宵防营的人都快被整疯了,这还叫公私分明?!
心中暗付就算是吵架了,竟然也没忘帮自家丈夫说话,这夫妻二人可真能折腾人!
“长姐,你可知姐夫宿宿不睡觉,大半夜到宵防营带着人去巡逻么?现在整个金都城的治安都好得不像话,我估摸着那些夜里行动的小偷儿已经大半个没有开过张了。”
温软听着他的话,眉头却是越发的皱得紧。
他晚上巡逻,白日一早又到她这耍枪,难道他都不睡觉的么?
他这是在耍苦肉计吗?
就算是苦肉计,但他这般下去,身体能抗得住吗?
温小弟继续哭嚎着:“长姐呀,这年头像姐夫这种一不上花楼喝花酒,二不纳妾侍,三还由着妻子给自己脸色看也不生气,这种好男人在大启也没几个了,你这般闹腾与给那些狐媚女子腾位置有差别么,万一姐夫被你折腾得离了心,你上哪哭去呀!”
这些话,旁人想说,但不敢说,唯独温小弟敢在温软的面前说,且说得句句戳心。
温软微微收紧了手,心思沉了沉。是呀,若是现在骁王对她有几分真心的,那被她这般闹腾,这几分真心或许都没有了。
“再说,长姐你也得为我那未出世的小侄儿好好的谋划一番呀,你若是继续这么下去,王府进了新人,又有了小娃儿,再等我那小侄儿出生后,姐夫不疼他,他今后在府中又如何过得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