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婵婵腹诽道:二哥叫我来写这个没问题,大哥你怎么好意思叫我诚实守信不骗人?被你算计过的那些人能瞑目吗?
大约是她面上露出了这个意思,商驰便道:“我是要教你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若没有把握面面俱到瞒天过海,就做个诚实的人。”
“你如今在宫中,在太后娘娘跟前,最要紧的聪明就是诚实。”
商婵婵站起身来垂手受教。
再细想往日宫中所见也有些了悟。
商太后为何喜欢皇后娘娘,并不是皇后娘娘有多巧多会讨好人,而是因她真正的性情贤淑,深明礼义,言容有度。
正如她之前故意装晕之事,不过因二皇子犯蠢做错在先,才有用处。
若是她真以为太上皇等人这样好糊弄,日后在他们跟前弄虚作假,绝对没什么好下场。
商驰的话,正如当日谢翎对她做的口型一般意思:不动。
在宫中,绝不能轻举妄动。
商婵婵因想起,这话黛玉其实也与她说过许多次,叫她在宫中务必凡事小心,不要急躁,更不要强出头。
只是她都是面上应下来,实则不怎么往心里去,正是没吃过亏的缘故。
如今因功课之事叫商驰这样当众点破,耳提面命一回,才终于有些明白其中的道理。
心中不由想着:我一向以为是我护着林姐姐,现在回想过去几月宫中之事,明里暗里原来是姐姐替我周全了许多琐事呢。
商婵婵这里想到了谢皇后,殊不知谢皇后这里也在想她的事情。
承恩公府诸位当家人,当日叫谢翎婚事惊了一回。之后却又在忙着与商驰一同办周老先生之事,只得先将此事放在一旁。
如今公务已完,谢家几位长辈商议了一番,首要之事还是要进宫向皇后娘娘回禀一声。横竖也是一家人,便好将事情和盘托出,听听娘娘的主意。
这次邹太君也不敢放心胡氏自己去交流,于是婆媳俩一同入宫见过皇后。
邹太君乃皇后生母,母女俩私下说话也没什么避忌,于是邹太君便一五一十的都说给了皇后。
谢皇后听闻也吃了一惊:“此事阴差阳错,竟成了这般?”
邹太君点头:“所以国公爷也叫请娘娘的意思,我们与商家联姻之事不知可行与否?若是从前,咱们也不好主动凑上去,免得结亲不成,反叫商家误会咱们,倒耽搁了大殿下。可如今,商家与咱们府上也算是亲近呢。”
谢皇后沉思片刻,面容静的如同一方玉璧。
邹太君看着女儿沉静至不露一丝情绪的神态,深知这是王府多年磨练出来的,再瞧瞧胡氏那样无忧无虑唇角含笑的样子,不由有些心酸。
一时谢皇后开口道:“姻缘本天成,说不得翎儿与商大姑娘真有一份缘。不然怎么两人性情这样投契,让儿还曾说起过,翎儿平日里十分照顾商大姑娘。”
邹太君一笑:“说起来,我还想问娘娘,怎么偏将那只镯子给了商大姑娘。”
谢皇后便道:“那日太后娘娘心情好,开口打趣着替商大姑娘要东西。因我给玉儿的那围项圈十分贵重,自然不能就给商大姑娘些小巧玩意儿,那岂不是下了太后娘娘的面子?于是只得摘了镯子下来。”
她顿了顿又笑道“说不得,兜兜转转,这镯子仍是我们谢家之物呢。”
皇后此言一出,邹太君便明白了谢皇后的意思,对这门婚事是乐见其成。
于是邹太君只道:“既如此,改日便叫国公爷去探探商侯爷的意思。无论成不成,彼此早知道些,也好了事。”
因想起谢翎那日神态来,邹太君心中倒是一突,嘱咐道:“若是不成,宫中还请娘娘费心,将两个孩子分隔些。断不能惹出事来带累了商大姑娘的名声。”
谢皇后自然明白轻重,点头应下。
因此事有了决断,谢皇后只眉目一松说起黛玉来:“其实玉儿的性情,与咱们家并不相宜。只是我自己的一段私心罢了。那日弟妹回府后,我就有些后悔。”
“想我平日行事也并不这样,偏这回连林大人的意思也不曾思虑半分,直接想以皇后之势做成此事,简直是魔障了一般。”
邹太君何尝不明白皇后的心病,见她如此说,不由叹道:“娘娘这些年是太苦了。”
皇后眼中略现晶莹,然而面上还是一丝不错的笑容:“苦吗?为着这皇后的位置,什么苦也是我自己该受着的。”
“只是,我却不想让玉儿再入宫门王府——贵妃自己歪了心肠,还以为我想将玉儿留给让儿,却不知我从未动过这样的心思。”
“她那样聪慧剔透的孩子,进这个金牢笼做困兽之斗有什么趣,争一辈子,最强也不过是我这样罢了。”
“不如寻一个好人家,安安稳稳一辈子。若是那男儿争气能给玉儿挣个诰命也罢,若不能,我便求皇上给玉儿封个品阶,总不能叫她委屈了去。”
作者有话要说: 商婵婵:皇后娘娘放心,我林姐姐是未来的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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