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柏他们班和宏志班甚至不在同一栋教学楼。
因为宏志班的教学楼冬暖夏凉,是再适合上课不过的。
白穷作为新来的同学,身穿新校服站在最后排,观望着元柏和苏昌两人的互动,心里不冒点酸泡就对不起老元曾经说过的老掉牙情话。
元柏无辜啊,他根本什么都没做啊。
只不过是苏昌主动问他:“昨天课间操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
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的元柏仅给了苏昌一个淡淡的眼神。
简明扼要地说了声:“有事。”
但这一幕落到白穷的眼里,就是怎么看怎么都不对劲。他认定了元柏是喜欢苏昌的,因此元柏的冷淡被他定义被故作矜持。
原来元柏是个这么闷骚的人啊。
白穷摇了摇头,一时间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还记得老元曾经说过,苏昌的性格随了他爸妈,说不出来的古板,若是知道自己心中暗藏已久的情愫,那小子怕不是会立马转身回家哭闹着转校,恨不得永生永世再不相见。那时他不愿看到此幕,也不想毁了苏昌,只好藏着掖着任由所有感情东流。
白穷问他悔不悔?
那时老元眼里只有他,自然毫不犹豫地说,当然不后悔,不错过他,怎么遇见你?
记忆中的老元从不因苍老而颓败,可是如今正值年少风华的元柏正垂眸,尽管操场上的广播音乐热情似火,却似乎感染不了他们。
在问完话以后,苏昌也就开始做起了广播操,而元柏和白穷这两个老骨头没动。
直到巡逻的体育老师走过来,看到了,提醒了两句:“在做操呢,就算不做也动两下。”
元柏倒是个能接受意见的主儿,于是懒洋洋地伸了伸手,又扭了扭脖子。
白穷忍不住笑出了声,就被体育老师给吼了:“最后面的那个同学,怎么回事,你怎么不做操。”
白穷也无奈地挥起了手。
等体育老师一走,白穷就将手放了下来,偷摸往前瞄。
这个人,就是元柏曾经喜欢过的人。他倒也不讨厌这人,反而还挺感谢他的。
感谢他……不喜欢元柏,要不然自己可能就没那个缘分遇到老元了。
苏昌有所感觉向后斜了眼过来,手里的广播体操动作有条不紊,“诶元柏,你身后那位同学是新转来的吗?以前怎么没见过?长得好像有点凶。”
“不凶。”元柏下意识先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
毕竟在他心目中白穷天下第一可爱。
一提到白穷,元柏的话就忍不住多起来,他恨不能告诉别人他家白穷有多可爱。
可惜啊,这些话都不能说,他只能干巴巴地说:“他新转来的,以前在江城一中读书。”
苏昌明显很诧然:“江城一中转来的?那说明成绩应该不错啊,怎么转到你们班去了?”
元柏陷入沉默,我总不能告诉你,他是为了我转来的吧。
一想起自己的爱人一重生,就跑到自己就读的学校,还打听自己的消息,元柏眉梢就禁不住染了些欣喜。
苏昌见元柏不说话,立刻意识到自己刚语言的不敬,误以为元柏生气了。
他随着音乐舒展开来的双手一颤,急急忙忙解释道:“元柏你别误会,我没看不起你们班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位新同学以前是在江城一中的,说明成绩应该不错的,转来我们宏志班会更好一些。”
元柏没那么小气,而且他心情不错,笑了笑:“可能他成绩很差,差到只能来我们班。”
白穷在后面歪头看着他俩,感觉聊得还不错啊,竟然还把元柏给逗笑。
磨了磨牙,白穷不得不承认,还是有点酸的。
熬到广播体操结束,同学们被火红的太阳烤得都快熟了,体育老师站在主席台上不停地喊着“大家有序退场”。
一窝蜂散场,人挤人,背靠背,脚踩脚,哪里还记得“有序”二字。
白穷的目光被公告牌上的通知吸引,白纸黑字写着元柏同学与人打架的事情。
这是则处分通知书。
白穷觉得它看着碍眼,抬手想将这一页撕下来。
一只手从左侧伸了过来,阻止了白穷的动作。
“这是教务处贴在这里的,不能随便撕,否则你也会被记过的。”
温煦的声音从左耳传了过来,挺熟悉的,似乎刚才就听过,白穷侧目看去,只见那眉眼含笑的人,不是苏昌,还能是谁呢?苏昌长得的确是不赖,要不然也不能成了元柏的白月光,他一头乌黑的短发,五官周正,套在身上的校服略显宽松,穿着一双洗得泛白的球鞋,整个人捯饬得干干净净,带着那种润朗如玉的气质。
这是……来自情敌的善意的提醒?
白穷一笑了之:“哦,谢谢你。”
“你跟元柏同班的吧?”苏昌语气温温柔柔,带着点人文关怀,“别看他被处分了,但他绝不是一个坏学生,你要是和他熟了,就会知道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白穷摸了摸鼻子,苏昌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说话,搞得他好像跟元柏很熟的样子。
难不成……苏昌是喜欢元柏的。
那自己可就危险了。
白穷眼里的元柏不知道有多招人稀罕,他觉着说不定苏昌也喜欢元柏,有可能是苏昌沉迷于学习没发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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