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大夫,”仗着先前替对方打过热水的情分,常年奋战在吃瓜前线的雨霖铃举手提问,“您怎么突然愿意教我们这些?”
“突然?”
慢悠悠地理好衣袖,白衣青年淡然开口:“的确是突然没错,偶然想起的一招半式,算不得什么珍贵东西。”
原主本就是天赋异禀的武学奇才,任何招式被他看过都可得其六分真意,再加上有池回超脱世俗的眼界辅助,不想惊动主脑的0527当然可以合理地将宿主记忆中的武学转化成玩家能够学习的数据。
反正只要能将招式真意融会贯通,无需开宗立派,池回也能轻松客串技能导师。
更何况,内功心法才是各门各派传承的根基,自己只传授原主领悟得来的招式,这样便可以算作没有违反武林规矩。
一招半式。
算不得什么珍贵东西。
就在池回默默走神之时,玩家们早已因白衣青年的壕气目瞪口呆,对方的表情是那样平静,仿佛自己面板中那些引人垂涎的技能,从来没有被他真正放进眼里。
“原来如此,”故作冷静地应声,雨霖铃极力装出一副见过大场面的镇定,在周围玩家眼神和近聊的催促之下,她尽量让自己的态度足够恭敬,“敢问宁大夫,您可曾听过传说、不,登仙级的武学?”
全场静默,所有玩家都在等一个不可能的回应,摩挲着手中书卷,白衣青年颔首笑道:“宁某有幸,的确亲眼见过那样的对决。”
[卧槽!宁美人牛比!]
[不能舞刀弄枪却尽知天下武学是什么绝美设定!!!]
[不管!看过就是学会,我冲了你们随意~]
[这已经不是金手指了好吗?这是金大腿!]
[怪不得青衫客要跪,换我我也跪啊嘤嘤嘤。]
[羡慕霍淮,想抢婚。]
[抢婚+1]
知晓真相的青衫客:……
只是见过?他还亲自提剑打了你们敢信?!
虚实有别,游戏世界自然不如真正的江湖那般闭塞,虽说原本只有自己知晓的秘密被意外公开,但看着世界频道火热的讨论,青衫客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懊恼——
在真正了解到白衣青年的性格之后,他万分肯定自己无法单独搞定对方。
望着眼中写满憧憬的白白白白,青衫客无奈失笑,机智地借口头晕退场,重生归来的他,实在没必要着急这一时半刻。
再有就是……
那位守正剑如芒在背的瞪视,几乎要在自己身后戳出个洞来。
“夫君不高兴?”因得阳光刺眼而回房休息,白衣青年坐在桌边,懒洋洋地抬手倒了杯茶水。
无端对那些剑法掌法提不起兴致,理应尽快收集新技能的霍淮也觉得自己十分奇怪,明明只是一个游戏,可他就是不爽那些围在青年身边,嚷嚷着要抢婚的玩家。
尤其是某位疑似和青年达成默契的逍遥弟子。
不知道该怎么理清自己这百转千回的心绪,黑衣剑客只能暂且以沉默逃避,眼见对方就要喝下那盏放了许久的茶水,他思维一滞,想都没想地伸手拿过瓷杯:“凉。”
碍于青年今日的表现,霍淮下意识地用上了对敌夺剑的招式,可很快他便发现,自己费力去做那些“花里胡哨”的动作都是多余。
原因无他。
白衣青年手腕绵软,根本就没有任何余力反击。
“抱歉。”指腹从对方温凉细腻的皮肤一掠而过,霍淮用催动内力加热茶水,愈发确定青年鲜少练武的推测。
噬心蛊作祟,像舒云这样珍贵的百科全书,孤身行走江湖还不知会遇上多少危险。
“夫君为何叹气?莫非也是为了那些招式烦心?”自然而然地倾身凑近,白衣青年装作没有看到男人忽然僵硬的脊背,微微抬手抚上对方的眉头,“难看。”
芝兰玉树,朗月入怀,下意识地放缓呼吸,霍淮努力绷紧想要上扬的嘴角,生怕自己会因为傻笑而唐突对方。
“看来我猜错了,”煞有介事地打量着男人俊朗的眉眼,白衣青年的指尖顺着对方英挺的鼻梁缓缓向下,“不如夫君亲自说说,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是想找机会独占舒云吗?夫君方才看那些侠士的眼神可真是吓人。”
独占。
被青年三言两语勾勒出的画面撩动心弦,霍淮盯着对方眉心殷红的痣,只觉得自己见到了一只从话本里走出来的妖精。
什么温文尔雅,什么君子端方。
同那些浮于表面的笑容一样,这都是青年用来伪装本性的假面。
“别闹,”被代表陌路的10好感安排得明明白白,霍淮当然知道对方的亲昵只是试探,轻轻推开青年在自己脸上作乱的小手,他谈起正事转移话题,“关于红叶山庄的邀请,你怎么看?”
“虽然那些护卫被暂时逼退,但若是存心刁难,他们必定会卷土重来。”
“原来夫君是烦心这个,”似是觉得对方一本正经的反应实在扫兴,白衣青年坐回原位,慢条斯理地捧起茶杯,“我不是已经答应要教客栈那群侠士习武?无功不受禄,有勤奋刻苦的他们在,想来舒云定可高枕无忧,夜夜好眠。”
难道这才是对方开放新技能的真正目的?
望着面前悠闲喝茶的青年,再想想江湖里四处奔波找礼物的玩家,黑衣剑客语塞,一时竟分辨不出到底谁才是游戏里的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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