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标记。”边天霖的嘴唇贴着他的耳廓,“我说,直接标记。”
他低哑的声音像是一条罪恶的诱惑之蛇,无孔不入,纪云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这种不可控的感觉,令人十分讨厌,却略觉沉沦。
边天霖的拥抱让他感到安慰和心安,但这个玩笑开得过分。
于是他自嘲地弯了弯唇:“标记?算了吧……被莫名其妙的人标记,明天我就去把腺体给切了。”
“切割腺体,犯法。没有医院会接这个手术。”边天霖轻轻拍着纪云的背,“而且,我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人。”
“啊?……”这话没头没尾的,莫名其妙。
“如果是我,”边天霖的左手更紧地圈住了他,右手插入他柔软的发间,“可以标记你吗?”
纪云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了。他都这个样子了,边天霖还有心情跟他开玩笑,一个beta说什么标记不标记呢。
但边天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让他感到舒适的味道,他想,大概边天霖只是在关心他。
于是他无力地笑了笑,算是对于对方的“关心”表示回应:“行啊,如果你办得到的话。”
他这话听起来不像是应允,听在胜负欲和占有欲强烈的alpha的耳中,更像是一种挑衅,像是对其能力的一种质疑。
边天霖漆黑的瞳孔一缩,插在纪云发间的手缓缓下移至他脖颈后腺体的位置,用食指指腹一轻一重地按着。
从侧后颈延伸至全身的酸软感让纪云想骂人,他本来就全凭一口气吊着,边天霖这是想干嘛?
他心里已经骂骂咧咧开了。
“……那我就当你是允许了。”边天霖扶住了他的肩膀,将他转过身去。让他靠着门扉,而自己从后面抱着他。
“我允许什么了……”纪云还是不在状态,但是也察觉到了状况不对。
边天霖是个alpha?这个念头曾经在过去的某些时候冒出来,又被纪云亲眼见到的事实压了回去,而现在,这个不太可能的猜测似乎快要被证实。
他的腰被边天霖单手捞着,但他仍觉得身体失力,站立不稳,只好抬起绵软的手,扶在门扉上。
这样被动的动作让他很没有安全感,他转过来,想问清楚边天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后侧颈腺体的位置却被湿而滑的什么东西撩得温度急速上升,连带着身体的温度烧得他完全想不了其他事情。凭借着意志力而勉强清晰的头脑里瞬间就变得一片空白。
然后,是一阵剧痛。腺体被尖利的东西穿刺了,是牙齿,是alpha用于临时标记omega的尖牙。那颗令他疼痛的尖牙穿刺了他的腺体,又往里注入了些许凉意,伴随着包裹着他五官的一种独特的“味道”。
这种味道唤起了他身体的熟悉感,令他心安,像是雨后的阳光和青草,像是春日里融雪的味道。他的身体记得这个感觉,在酒店的露台上,在商场的洗手间……
边天霖是个alpha。纪云混沌的脑子里终于理明白了这个事实。而这种熟悉的味道是他的信息素。
头脑里的理智在拒绝着边天霖的标记,身体却很诚实地臣服于这种感觉,仿佛在迷失在沙漠里的迷途旅人终于找到了绿洲,一头便溺了进去。
恍惚间他听见一声娇软的呜咽从自己的喉咙里溢出。他想掰开边天霖缠在他腰间的手,刚刚触上去,边天霖扶在他肩上的那只手就移了下来,与他企图挣扎的手十指相扣。
他的身体就直接拒绝了大脑发出的“反抗”的指令。
边天霖控制着自己的信息素包裹着纪云,他的尖牙还在往对方的腺体里注射着信息素。
“乖,马上就不难受了。”他含糊不清地哄着。
边天霖往纪云的腺体里注入的信息素带着凉意,安抚着发情中的omega。这凉意像是甜美的清泉,慢慢舒缓着腺体的热度,再导遍全身。
纪云的泪腺又控制不住地酸起来,大颗的泪珠连成线划过他的脸颊,滴在边天霖的手指上。
临时标记,不过一分钟不到的时间。纪云的确很快就不难受了。
但他的脑子还是混混的。
边天霖还从后面抱着他,将下巴枕在他的肩窝里,迷恋地闻着这越来越淡的优昙香。
“边天霖是个alpha”,从刚才起,这条弹幕就像病毒扩散一下,无限刷过他脑海,让他脑子死机,现在还没缓过来。
以至于他完全忘记了现在标记结束,边天霖可以放开他了。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边天霖是个alpha,自己是个omega。然后边天霖又标记了他,虽然只是临时标记。
纪云原本以为自己和边天霖之间完全没有可能性,可现在事情又出现了反转。
但对这个反转,他一点都开心不起来,甚至有些自尊心受挫。
自己被一个女孩子标记了……这算是怎么回事啊!但边天霖的标记,又让他觉得被alpha标记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抗拒、反感甚至厌恶。
也许只是因为对方是边天霖。
边天霖还抱着他,他的信息素给他一种温柔而又温暖的感觉,但纪云知道,自己不能再沉迷在这融雪的味道里了。
他慌慌忙忙地扯开边天霖围在他腰上的手,转过身按在对方的肩膀上,又将他推得远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