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就是浓郁的药膳香味,佣人急忙忙地迎了过来,“夫人、少爷,你们可算回来了。”
“罗姨,爷爷呢?”
“老爷子已经吃过饭了,刚刚才被木管家带上去休息。”佣人罗姨看了一眼时间,又问,“夫人,是要等先生回来一起吃,还是先吃点?”
“罗姨,先盛点汤给我妈垫肚子。”喻羡想也不想就下了命令。
“好,我马上就去。”
孟珍走到餐厅,心里却记挂着丈夫的晚归,“小羡,给你爸打个电话。他以前回来迟了,都会告诉我一声的,今天怎么没消息?”
“妈,你这毛病得改改。哪个男人受得了一天二十四小时被老婆管着?这才不到八点呢。”喻羡脱下外套,走近吐槽,“怪不得外人私底下都说爸是妻管严。”
喻家和孟家也是联姻,只不过喻卫国对孟珍本来就有那层意思。自从结婚以来,他对妻子的话可为是言听计从。孟珍一开始瞧不上喻卫国,久而久之,她便也习惯了丈夫藏在老实之中的体贴。
这段婚姻关系,外人看着是女强男弱,实际上,两人是比任何人都要恩爱的。
“你懂什么?赶快打电话。”孟珍恢复了几分力气,按照平常的语调呵道。
喻羡在嘴里嘟囔了一句,不得不老实照做。可不到半分钟,他就攥着手机走到餐桌边,“喏,你听听,关机,可能是手机没电了!”
孟珍舀了一口参鸡汤,有些担忧地蹙眉。
喻羡坐在她的身侧,不咸不淡地叹了口气,“别瞎操心了,快喝汤。”
“嗯。”
喻羡等她将参鸡汤喝地快见底,这才犹豫着开口,“妈,我想问你一件事情。你实话告诉我,行不行?”
“什么事?”
“你今天是不是和南川……”喻羡忍住不悦,清楚重复,“就是喻怀宁、南川他们私下见过面?”
孟珍心头一跳,面上故作平静地擦拭嘴巴,“你问这个做什么?”
“是他们送你去医院的。”喻羡蹙眉,总觉得对方在逃避什么。他咬了咬牙,干脆撕裂心底的疑惑,“你昏迷的时候,为什么喊南川的名字?”
“……”
气氛有了一瞬间的凝结。
孟珍下意识地握紧勺子,搅动着空空如也的汤碗。
“妈!你真有事情瞒着我?”喻羡提高音量。
“我……”
孟珍刚准备开口,一阵‘哐’的关门声就响了起来。佣人迎接道,“先生,您回来啦?”
“都给我退下去!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准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喻卫国铁青着一张脸色,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怒气。
老实人突然发飙是最可怕的。
佣人们不敢多言,急匆匆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孟珍起身走近,呵斥道,“怎么火气这么大?爸在楼上休息呢!你可别吵醒老爷子!”
两人才一凑近,喻卫国就突然钳住了她的手,“我有事情要问你!”
手腕上疼到发紧的力度,孟珍被丈夫前所未有的怒气给惊到了,一时间居然忘记了反抗。
“爸,妈今天刚从医院回来,你……”喻羡察觉出不对劲,立刻走近。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喻卫国骤然打断,“滚一边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要知道,喻卫国向来是最疼爱儿子的。
这会儿突然发飙,甚至是毫不客气的斥责,弄得母子两人皆是一愣。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喻卫国就强硬地拉扯着孟珍进了书房。
‘哐当’又是一声惊天巨响,似乎就快要把书房的玻璃都给震碎。
喻羡透过玻璃,盯着书房里的模糊背影,一阵莫名的不安感升了上来。
……
孟珍被丈夫的蛮力扯得直发晕。她今天身体不适,一向宠爱自己的丈夫没有丝毫关切,居然还用这种态度对待她!
孟珍总归是有些脾气的,她挣脱禁锢,“喻卫国,你发什么疯!”
喻卫国将憋在心里的话问出口,“孟珍!你给我老实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我能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孟珍揉着手腕,瞪了回去,“喻卫国,你蹬鼻子上脸也该有点分寸!儿子还在外面,你一回家就骂来骂去,你让他怎么看我们?怎么学好?”
不提还好,一提更炸。
喻卫国听见‘儿子’两字,胸膛起伏地更厉害,他用发颤的手拿出公文包里的一份报告,砸在了书桌上,“儿子?他是我儿子吗!”
孟珍听见这话,如遭电击。她拿起桌上的鉴定报告,一瞬间就都明白了。这份报告和早上她收到的那份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上面写着的是喻卫国和喻羡的名字。
显然出自同一人的手笔。
这份文件就像烫手山芋,灼烧得孟珍拿不稳,纸张掉落在地上,“不、不是的。卫国,你听我说……”
“你还要说什么!”喻卫国打断她的话,脸色再度铁青。
这份文件是喻卫国上午收到的,只不过他整天忙着公司事务,一直来不及看。下班前,他才带着这份文件坐回了车内。没想到随手一拆,居然拿到一份这么离谱的东西?
喻卫国气得脑仁发晕,关机在车里静坐了好久。最终,他还是决定找孟珍问个清楚。夫妻近三十年的情分,喻卫国认定自己了解妻子!他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这有可能是外人的恶作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