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怀宁从未听过男人这般轻柔的语调,忽地有些答不上话。他失声了好几秒,这才醉声念叨,“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你犯不着和我道歉。明天我就回国,绝不会死乞白赖地待在这里,碍了时总的眼睛。”
时铮听见这话,眼底露出一丝分明的笑意。
今天闹了这出,意外地让他确定了怀中人的心意。青年愿意讲心口不一的气话,也好过刚刚的沉默。
“怀宁,消消气?”时铮不是个喜欢打太极的人,更不想悬着一份日渐明确的感情不出口。但有些事情,做比说更能简单明了。
他打定主意,伸手触碰着青年微烫的耳垂,饶有深意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乖不乖?”
喻怀宁感受到让人悸动的酥麻感,咬牙忍住呻-吟。他小幅度地挪开身子,“你别、别碰我!”
时铮不理会他的刻意拒绝,微凉的掌心直接往下一探。
……
…………
………………
喻怀宁醒来时,脑袋一阵剧痛。他不适地翻过身子,可全身上下的酸胀感更让他低呼出声。
下一秒,男人的手就触了上来,替他轻轻按压,“……醒了吗?”
喻怀宁被他伺候得舒服,干脆凑近,开口的嗓音干哑得不像话,“几点了?”
两人间的矛盾隔阂,早就在昨晚那场兴事干脆结开了。
“下午一点还差几分。”时铮吻了吻他的额头,担心道,“我已经让人煲了粥,迟点送上来给你喝。你先在这儿休息一天,明天我让诺亚送你去机场。”
“……你一定要让我回华国吗?”喻怀宁蹙眉。他明白时铮的考量,可让他忧心的是,如果连男人都觉得棘手的事件,那能确保他自身的安全吗?
“回去吧。”时铮圈进恋人,定定回答,“我怕别人会查到我们两人的关系,你待在这儿不安全。”
喻怀宁忍着不适感起身,哼笑道,“我们什么关系?”
时铮眉梢微挑,连日来的阴雨心情因为青年的到来终于得以放晴。他唇侧绽开一丝笑意,难得揶揄,“我们之间什么关系?昨晚你可是哭着承认的。”
“……”
喻怀宁耳垂微红,当机立断地刺去了一击眼刀。
时铮见好就收,赶紧圈住恋人,“你在华国等我。只要我把A国的事情处理完毕,我就回去找你。”
喻怀宁垂眸,满腹心事地摩挲着男人的手背,“你确定你会没事?”
时铮懂他所想,叹息着定定应道,“确定,不用担心我。”
男人的轻描淡写显然不能打消喻怀宁的担忧,后者向来不会说肉麻的话,只能压下不安,淡然顺从,“下午六点的机票,我已经定好了。”
昨天他在出租车上,就已经利用系统定好了返程的机票。没想到短短十几个小时,他和男人的关系扯底突破进展。
时铮闻言,压制住心底的不舍,“好,那我等一下让郑容送你过去。”
周围时常有人跟踪,在好友的酒馆内,他们可以稍微放松警惕。可一旦离了酒馆,就必须保持距离。
“不用了,郑容也好,诺亚也罢。他们都是是你身边常见的人,我自己过去吧。”喻怀宁已经接受了男人的回国建议,缓声道,“你要是真不放心,派几个人暗中跟着我好了。”
时铮蹙眉,却也不得不承认青年的办法最为妥善,“好。”
喻怀宁觉得这气氛有些莫名的压抑,叹气改口,“我饿了。”
“我让人送上来。”时铮轻笑一声,回话。
……
下午五点,离登机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喻怀宁待在候机室,看完了男人发来的短信,这才关掉手机前往洗手间。昨晚遗留的疲惫感还没消散,他需要洗把冷水脸来醒神。
喻怀宁刚进入洗手间,脑内的系统就发出一声尖锐的警报。
【——叮!请宿主注意!】
喻怀宁的反应很快,可显然对方早有预料。刹那,带着强烈刺激味的白布捂住了他的口鼻。
喻怀宁憋气挣扎了好一瞬,终究是抵不过对方出奇的蛮力,昏了过去。
……
唰啦!一盆冷水直接扑了上来!
喻怀宁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子,头疼得快要炸裂。他倒在冰凉的水泥地上,手脚都被捆绑着难以动弹。他紧紧拧住眉头,集中精力去回想之前的一切。
沙——沙——
车轮辗地的声音传来,很快地,他的视野里就出现了一张黑色轮椅,在三步远的地方。
“醒了?”轮椅上,冷沉的声线传来。
喻怀宁费力撑坐起身子,喘着疲惫的粗气缓缓抬眼。
直到视线触及男人的一瞬,他的眼色霎时因为震惊而凝固。
那是一张和时铮分外相似的脸!唯一不同的是,眼前这人的目光里满是阴鸷杀意,就像是从地狱里杀上来的罗刹。
“被我吓到了?”轮椅上的男人捕捉住他的情绪,“是不是需要我自我介绍?日月帮,瑞森。”
他打量着震惊中的青年,推动着轮椅又靠近了些许,阴恻恻地开口,“对了,我还有个名字,叫时彻。这个姓氏,你应该很耳熟吧?”
喻怀宁咬牙,从喉咙里溢出一身追问,“你和时铮什么关系?”
男人似乎很满意青年的反应,唇侧泛起冰冷刺骨的笑意,没有急着答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