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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页
    喻怀宁脸上的笑意不减,但眼底迅速闪露一丝深不可测的光。
    不愧是这原书故事里的女主,脸上那么严重的伤痕都能变回如今这般状态,这主角光环可真够大的。
    “南川,跟姐姐过来一下,找你有事。”喻菁将自己的玩笑暂告一个段落,说起正事。
    “好。”
    南川微微颔首,又朝喻怀宁等人打了声招呼,这才跟着喻菁向旁边走去。
    喻怀宁目送他们远去,余光一瞥就发现路乔音渐行渐近的身影。对方在众目睽睽之下,正朝他们这边走来。
    时铮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他和恋人对视一眼,眉梢微动,“她来做什么?”
    “不知道。”
    两句话的视线,路乔音就已经拖着华丽的长裙走到了他们跟前。
    她很享受一路走来时宴厅众人惊羡的目光,眼波流转间更显妩媚动人。她勾起笑唇,对着喻怀宁举杯示意,“喻小少爷,好久不见。”
    “乔音!”路星赐大老远地看见这一幕,立刻迈开大长腿赶了过来。他握住自家妹妹纤细的手腕,低声喝止,“你来这儿做什么?”
    说完,他便朝青年投去歉意的一眼。
    路乔音和喻怀宁之间的过节,他是最清楚的。前者作为自己的妹妹,路星赐无法抛却,可他不想两人间再生事端,更不想为此失去像青年这么优秀的一位好友。
    “哥,你放手。”路乔音似乎是被他捏疼了,细眉微蹙着挣脱开来。
    她动了动自己的手腕,快速恢复媚艳而勾人的姿态,纤细的指尖冲端酒侍者勾了勾,对方就眼巴巴地赶了上来,递了一杯香槟。
    “谢谢。”路乔音小幅度地冲侍者眨了眨眼睛,后者的耳朵迅速涨红,慌张张地退下了。
    路星赐看见这幕,不赞同地眯了眯眼睛,连带着脸色都沉下了几分,“乔音!”
    “哥,不是你和爷爷说我整日待在家里太闷了,让我借着酒宴出面,好好散散心吗?”路乔音涂着浓艳丹蔻的手摩挲着杯口,笑着反驳,“再怎么说,我和喻小少爷也有生死交情,看见不打声招呼怎么能行?”
    尾音未落地,路乔音就把酒杯举在了喻怀宁的面前,“你说是吗?喻小少爷。”
    喻怀宁眸光微凝,勾唇独自抿了一口酒液。举止间,丝毫没和路乔音交谈的意思。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就该识时务地离开。
    可路乔音像是完全没察觉到对方的无声抗拒,反倒顺势也跟着饮了酒。她当着众人的面,忽地靠近了喻怀宁。
    时铮眼疾手快,他半搂着恋人,迅速带他往后一撤。他的桃花眼中掠出一抹冷冽,不悦制止,“路小姐,还请你注意分寸。”
    “我还什么都没做了,时总就护得厉害……”路乔音忽地扬声,“生怕别人不知道,喻小少爷是你的宝贝吗?”
    这摆明了是故意挑衅。
    众人对时铮和喻怀宁的关系都有所耳闻,因为两人没对外承认恋情的缘故,还有不少宾客坚持最初的猜想——是青年爬上了男人的床,最多也就是个合拍的情人。
    因此,路乔音一发言,就带动了不少鄙夷的议论声。
    只有章成源、白杨等人听见这话,不约而同地蹙起眉头。原本因为路乔音的容貌而升的好感,迅速跌了回去,他们认识的青年有能力、有担当,绝对不是那种出卖自己混饭吃的小白脸。
    路星赐见众人的目光纷纷投来,压抑着心中的不满,低声喝止,“路乔音!差不多就得了,别丢人现眼,你讨不到好处的!”
    自从毁容后,路乔音就陷入了极端的情绪中。
    整形手术成功后,姣好的面容虽然让她的情绪有所好转。可路星赐身为哥哥,已经明显察觉到她的心性有所变化。
    又或者说,路乔音不用伪装落落大方,终于可以彻底展露自己的真实面目。
    喻怀宁唇侧泛起冷笑,退出男人的保护,“路小姐,你到底要说什么?”
    路乔音完全无视了自家哥哥的忠告,而是对喻怀宁笑得饶有深意,“我是来感谢喻小少爷,没有你在云城的那番鞭策,也不会有现在的我。”
    她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转瞬就被虚伪的笑意所取代。
    喻怀宁是为数不多见过她毁容的人,更是唯一一个在她伤口上撒盐的人。在她最需要安慰和鼓励的时候,对方却狠狠撕扯着她的伤口、用恶毒的言语上面撒盐!
    那种噬骨之痛,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原以为自己会带着痛苦的仇恨,跌入绝境。可上天给了她全新的皮囊,也给她全新的机会!
    美貌是一个女人最大的武器,她一定、一定会想办法,让青年也尝尝当初的绝望!并且让他永远都翻不了身!
    不知为何,路乔音冥冥之中就是有这个预感——她才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只有她才配得到最好的男人、最宝贵的财富、最诱人的权势!
    路乔音陷入自己的肖想中,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璀璨。落在外人眼中是夺目动人,可落在喻怀宁等人的眼中,是丑陋、是恶毒。
    “路小姐。”喻怀宁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念想。
    路乔音回过视线,她借着幻想构建顺了心气,欣然应答青年,“怎么?”
    “几个月不见,你把自己脸皮整厚了?过往的错事都不记得了?”喻怀宁靠近她,悄然发问。他的目光停留在路乔音的脸上,宛如利刃将她一寸寸地切割,一点点地审视,仿佛已经洞悉了她藏于皮囊下的丑陋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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