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斯就是随口问问,不抱希望,主要目的还是逗叶樱说话,但叶樱倒是认真的想了想。
她自然知道李文斯问律师是替杨悦问的,不过她这刚回国,人脉不广,还真没什么熟人,除非……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李文斯说,“回头我去问问我哥好了,反正这官司应该挺好打的……”
叶樱这才开口,“你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我可以帮你。”
实在没办法了,才会帮?李文斯对叶樱突然的这种说法表示疑惑,毕竟如果是叶樱有能力的事情,她肯定不会犹豫,但如果是做不到的事前,她也绝对不会空口应下白白给她希望。
所以这是有能力还是没能力?
“你还要在我怀里躺多久?”
“……啊?”
李文斯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刚刚后背被按得疼了,想了个招直接躺进了叶樱的怀里,后背贴在叶樱的身上至少是让她按不着了。
“哦。”这会儿被人指出来确实是怪不好意思的,李文斯老脸一红,挣扎着就要起来。
熟知叶樱手一落又把她按了回去,然后双臂紧紧的箍在她的胸前,往自己的怀里又紧了紧。
李文斯:“……”
叶樱:“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这个词叶樱没说过一百遍也有八十遍了,好像越说越没什么约束力。
李文斯乖乖让她抱着,感受着对方一呼一吸间都充斥着的满满的爱意,那股子责难与心疼,无奈和不舍。
李文斯有一种错觉,她感觉自己无意戳到了对方的底线,但因为底线是她,戳破底线的人也是她,所以叶樱才会因为这矛盾感而显得这么无所适从。
她感受到对方的轻吻零星的落在她的脸颊和脖子上,那是一种几近类似于失而复得的欢喜,亦或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文斯,你知不知道……”
“嗯?”
两人依旧保持着同样的面向,叶樱在身后对着李文斯的耳边,喃喃道,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你是我活着的意义啊。”
李文斯始终觉得自己是听错了,但不管怎么问,叶樱也没再说第二遍。
她一定是听错了,李文斯想,像叶樱这样的天之骄子,活着的快乐太多了,哪怕她是个天性无聊的人,也不可能轻易舍得这生活中的喜乐。
怎么可能,仅仅是为了她呢?
杨悦如约在第二天晚上赶到托儿所做孩子的交接,然后和所有人一起束手无策的看着小祖宗赖在大厅的地毯上鬼哭狼嚎。
同样的场面李文斯和叶樱都有些见怪不怪了,但可能小家伙也意识到这是最后一天,所以哭的比之前都要猛烈一些。
只见那小祖宗一手抓着同班女娃娃的手,一边抓着赵婉晴的衣角,两个都不肯松。
赵婉晴被抓的怪尴尬的,小声问,“她之前在学校也这样么?”
李文斯挠了挠鼻子,心道之前估计不知道要转走,所以没什么感觉,这会儿场面太大,一看就是要分别,所以反应可能就激烈了点。
不过这次李文斯是没办法拿“明天就能见到”这样的话来骗孩子,她想了想,弯身捏了捏铛铛的小下巴,“你不想回到之前的学校么?”
铛铛泪眼婆娑的看着她,似乎确实思考了一下,但又在目光触及到身边的女娃娃的同时果断的摇了摇头。
这就伤脑筋了。
李文斯想了想又问,“你很喜欢这里?”
对方又果断的点了点头。
李文斯于是又慢吞吞的站了起来,回头冲着杨悦,“要不然……”她抿了一下嘴,“要不然就不转了吧?”
她看了一眼叶樱,似乎想要寻求对方的帮助。
但叶老板却事不关己的错开了视线,李文斯心说关键时候这么不给面子,正酝酿着新的说辞,却又听到叶樱淡淡的开口道,“你要是不怕孙韬去之前的学校找麻烦,就把她转回去。”
杨悦:“……”
李文斯:“……”
虽说孙韬一时半会儿应该不可能出来,但这话听着还是怪叫人瘆得慌的。
李文斯讪讪笑了笑,还接着说上了,“是啊是啊,这边离之前的学校离得也不是太远,可能你下班过来多绕个十分钟的路,而且我们就在这附近上班,有个事情还能帮你照应着。”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总算是让杨悦改变了主意,小铛铛的脑袋跟着几个大人转来转去,最终总算是把眼泪转没了。
李文斯呼呼吐出两口大气,觉着好歹是解决了一桩心事。
好不容易把小祖宗送回了家,她当天就抱着枕头屁颠屁颠的上了楼。
开门的时候才发现叶樱没在屋里,再仔细一听不是不在,而是在浴室,水流声淅淅沥沥,有一种让人遐想非非的魔力。
李文斯就着水声在床上翻了个滚,久违的气息十分令人舒适——如果能忽略掉伤口的疼痛的话。
叶樱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坐在大床中央,委屈巴巴揉着自己胳膊的李文斯。
叶樱怔了一下,随后气血上涌,“你洗澡了没?!”
“……”生怕人直接打上来,李文斯立刻道,“洗了洗了洗了,刚洗完还香香的呢,不信你闻!”
叶樱这才后知后觉察觉到她已经换了昨天的睡衣,气血又沉了下去,“你干什么了,把床弄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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