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步有些虚浮,险些还踉跄了一下,李文斯迎面走来的时候正好把人扶住,摸了一下脑袋,竟是比早上更烫了。
李文斯本来是要过来谈正事澄清自己的,但一时间那迫在眉睫的事情好像又一点都不重要了。
和上次被李文斯传染的小感冒不一样,叶樱这次显然要严重些,方才也不知道她和邵鹏又说了什么,结果一出门就虚成了这样。
“你怎么样?”李文斯担忧道。
叶樱按着额头,摇了摇头,“没事……”
没事才有鬼。
李文斯不打算再信她的话了,“我带你去医院。”
她在叶樱微弱的反对中还是毅然决然的翘了班,金美之帮忙收拾了东西,李文斯把人放进车里,顺便系好安全带。
“你们……”金美之愁的要死,“没事吧?”
李文斯这会儿觉得自己早上可能是太得意了,本来想着应该是满怀好运的一年,结果没好运过一个早上,坏事就一件接一件的来了。
李文斯还是安抚的拍了拍金美之的肩膀,“没事,你先回去吧。”
金美之犹豫着看了一眼副驾座力无力的叶樱,不肯走,“人设的事情……”
“我会想办法证明自己,不是我做的,我不会认。”李文斯说。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你不会真的要离开云端了吧?”金美之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一方面李文斯受人诬陷,她帮不上忙只觉得难受的要炸,另一方面,如果事情不能往好的方向走,李文斯离开云端是一回事,万一耽误到往后的职业,那该如何是好?
“可能吧,”李文斯自嘲道,“看得出来,我挺不受欢迎的。”
金美之难过的抓了抓她敞开的衣角,“文斯……”
“好啦,事情这不还没定论呢么?”李文斯勉强笑道,“别哭丧着个脸,会好的。”
“我会帮你的!”金美之说。
“嗯。”李文斯拉开车门,坐进去之前她又抬眸看了金美之一眼,诚意十足,“谢啦。”
叶樱是晚上不小心受的凉,不过那时候还比较轻,结果折腾到后半夜又因为想事情想到失眠,就把自己给想严重了。
把人放到急诊病床上的时候李文斯一颗心还是放不下来,随后量了体温,39度半,就更放不下来了。
好在早上出门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在口袋里揣了新的冰贴,这个时候果然就派上了用场。
叶樱的被烧得有点迷糊,身体也逐渐开始畏寒,蜷缩成一团,李文斯着急的前前后后不是绕着病床转,就是绕着医生转。
她反复帮叶樱掖着被角,感觉没什么用又从隔壁床上多借了一床被子。
冬天医院的人总是很多,个个都是急诊,秉承着先来后到的原则,等了十来分钟才把退烧针给打了。
继而又验了个血,说是感染了炎症,得打点滴。
李文斯早就没了主张,医生说什么便是什么,她心神不安的守在床头,总算在一瓶点滴快要打结束的时候看到叶樱张开了眼睛。
“感觉怎么样?”她顿时站起了身,眼睛有些红,所有的担心都写在了脸上。
叶樱小幅度的摇了摇头,轻声说,“好多了。”
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嘴唇也很干燥,但至少降了温,头脑没那么昏沉,眼前也不再是漆黑朦胧的一片。
畏寒的劲儿过了,这个时候被子就显得沉重,叶樱被包裹在其中的身体开始出汗,热的有些难受。
可每当想去掉一层被子,或是把胳膊拿出来凉凉,就会被心惊胆战的李文斯严词拒绝。
叶樱被拒绝了很多次,先是有些难忍急躁,后来又有点想笑。
“我真的没事了。”叶樱申明道,精神恢复后又喝了几口热水,说起话来声音正常了许多。
李文斯心有余悸,“你吓死我了!”
“你真的很夸张,发烧而已。”
“39度半诶,烧失忆了怎么办?”
李文斯一个四十多度都烧过的人,此刻却只觉得没有比39度半更骇人听闻的数字了。
叶樱本来就没什么力气,被李文斯蠢到想笑还得花多余的力气去克制。
其实她本不至于这么夸张的,实在是为了李文斯的事情急上头了。
叶樱想到这里,似乎李文斯也正好想到了一起,当即垂下目光,无比愧疚。
“都怪我。”
从昨天晚上的事情,到今天人设图的事情,都是因为她。
叶樱不由蹙起眉头,“你能不能别再说蠢话来气我了。”
她还是挣扎着坐起来,李文斯这次没拦住,只好赶忙帮她把外套披上,又把被子往上提了提。
病房里开着暖气,但又怕空气不流通,李文斯给窗户也开了条缝。
叶樱如愿把没有打点滴的那只手从被子下面拿了出来,然后握住了李文斯的手。
“你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一家人了。”
这话从叶樱的嘴里说出来,虽然时间地点都不甚理想,但还是听得人心头温暖。
李文斯用水亮的看着她,然后听着对方继续说,“你的事,当然就是我的事。”
身体好些了,话题就难免扯回正事。
叶樱看了一眼点滴瓶,还有一大半,旁边还有一瓶小的,估计得再有两个小时才能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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