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罗一慕抬了抬手里的东西,“刚好顺道买了点菜。”
简令这才看清她手里还拎着几个塑料袋,有鱼有肉,还有一把青菜,看样子是要给简令做饭的。
罗一慕进门之后脱下自己的尖头半高跟鞋,很自然地从玄关处的鞋柜里拿了一双拖鞋出来换上,径直穿过客厅,走进厨房,把手上提着的几个塑料袋放在灶台上,她做这一切稀松平常,好像出入简令家,给简令做饭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学校附近没有超市,不过后街那边倒是有个小型菜市场,附近的居民平时都去那里买菜,简令经常去里面买点鸡蛋、挂面什么的,里面环境很差,人声鼎沸、接踵摩肩,地面上是常年潮湿的泥泞,那是完全属于市井小民的生活区,和罗一慕一身西装、高高在上的教授形象格格不入。
可简令在玄关处看了眼她的尖头半高跟皮鞋,高档的小牛皮上还有未干的、从菜场带出来的脏泥。
高高在上的矜贵教授为了简令甘愿跌落凡尘,洗手做羹汤。
简令心口一暖,鼻尖发酸,暗恼罗一慕怎么总是能这样,一脸平常地让她感动得不能自已。
简令抽出一张湿巾,拿起罗一慕的鞋,把上面沾染的脏污一点一点地拭去。
“你在干嘛?”罗一慕不知何时已经系上了围裙,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来看她。
“你的鞋脏了。”简令吸吸鼻子,不让罗一慕听出自己声音里的异样,回头对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替你擦干净。”
罗一慕眼睛动了一下,垂下眼,身子缩了回去。
“不用了。”她说。
“那可不行。”简令小心地擦着那双鞋,“你好歹是个教授啊,得注意形象,否则让你的学生看见了,不是有损我们罗教授的威严么。”
罗一慕觉得自己大概真是一个人生活了太久,否则怎么这么容易感动,简令一个动作、一句话,就让她的眼眶热了起来。
……
简令伤了骨头,必须补充蛋白质,罗一慕买了一斤排骨,还有一条鱼,鱼拿来红烧,排骨和玉米一起煲汤,还炒了个小白菜,简令只吃过罗一慕做的煎面包片和煎鸡蛋,原以为她也不怎么会做饭,谁想到她做饭的手艺这么好,那边的电压力锅上炖着排骨,这边的灶台上烧着鱼,菜还在炒呢香味就飘了出来,馋得简令小狗似的跟在她屁股后面转,想得了机会能偷吃一两块。
等到饭菜上桌,简令更是像饿狼似的风卷残云,她的右手不方便,只能用左手拿勺子吃饭,嘴里塞得满满的,好像有谁跟她抢似的,罗一慕把鱼肚子上那一块肉拆出来,剔了主刺,放进她碗里,皱着眉提醒,“慢点吃,别噎着。”
“唔唔!”简令点头答应得痛快,嘴里可没闲着,边吃还不忘说,“我好久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
罗一慕听了,眉梢眼角染上淡淡的笑意,把自己碗里剔好了刺的一块鱼肉又夹给简令。
吃饱喝足,简令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心满意足地靠在椅子上打了个嗝,懒洋洋地感慨,“要是我的伤永远也痊愈不了就好了。”
“别胡说。”罗一慕轻斥,收拾了碗筷去清洗。
简令趴在餐桌上,默默地看她忙里忙外。
窗外突然起了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一切宁静又美好。
简令看着罗一慕,忽然有种错觉,好像她和罗一慕已经是在一起生活了多年的伴侣,彼此的身心早已交融,谁也离不开谁。
其实才认识这么短的时间而已。
一辈子太长,简令从来不敢想真的能和谁过一辈子。
……
吃过了晚饭简令去洗澡。
已经过了中秋,温度比仲夏时节要低了一些,可依旧燥热,简令昨天就没有洗澡,今天不洗不行了,还好罗一慕送给她的轮椅是防水的,有了轮椅,她一个人应付洗澡也不是什么难事。
罗一慕知道她要洗澡,先拿保鲜膜把她手上的手臂和脚踝包了起来,确认伤口不会沾水才让她进去,自己则把已经洗干净的碗筷整齐地码进碗柜里,她收拾干净了简令的厨房,把她家的垃圾全用一个黑色垃圾袋装好,放在门边,准备待会儿下楼时一并带出去扔了。
厨房客厅都整洁如新,罗一慕洗了手,四下看看,确认没有需要她再做的事情,准备和简令告别,刚走到浴室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又愣住了。
简令家的浴室很小,只能容纳一人淋浴,门是毛玻璃的,从门外就能看到里面人的轮廓,从罗一慕的角度看,简令此刻好像正在脱衣服,下半身被轮椅挡着看不清,上半身的衣摆已经被撩了起来,即使隔了一层毛玻璃罗一慕都能看到她肚子上白嫩细滑的皮肤。
罗一慕眼神暗了下来,喉咙有些干。
她的大脑叫嚣着让她赶紧离开,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双腿像灌了铅一样不能动弹,甚至把手放在了玻璃门上,隔着玻璃去摸简令的身体。
不够。
简令的身体不会这么冰凉,她的心火旺盛,皮肤的温度比罗一慕手掌还高。
罗一慕有种冲动,她知道浴室的门肯定没锁,她想拧开门把手,破门而入,把简令此刻的模样尽收眼底。
还能做更进一步的事,简令对她那么痴迷,如果罗一慕想做些什么,简令决计不会反对,说不定还会欣然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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