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狠咬了下舌头,尝到痛感和血味,才能装作无事发生,掩起自己眼里的所有情绪,再抬眼时,眼底一片清朗平静,转身进厨房,让简令察不出半分异样。
“今天有什么好吃的?”饭还没开始做呢,简令已经耸着鼻头嗅了嗅,小狗似的跟着罗一慕进了厨房,寸步不离,“老是麻烦你来给我做饭,我还真挺不好意思的。”
罗一慕瞥她一眼,只见她的嘴咧得都快到后脑勺去了,完全不见她眼里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情绪。
“怎么说你也算因我受伤,照顾你也是应该。”罗一慕一边说,一边把她买的菜从袋子里拿出来清洗。
罗一慕的厨艺绝对没的说,会做的菜很多,顿顿给简令做鱼做肉,吃得简令恨不得连自己的舌头都咽下去,她多吃不运动,没几天功夫,腰上好像就已经起了一层小肥肉,可愁死她了,有天罗一慕在做饭,她在罗一慕身后,撩开自己的衣摆,发愁地看着自己已经有游泳圈趋势的小肚子,手指在肚子上戳了戳,肚子上的赘肉竟然软绵绵地弹了一下,正好罗一慕转身,把简令这点小动作尽收眼底,当时墨色的眼底就暗流涌动起来,要不是她自制力好,早把简令按在轮椅里就地正法了,这个女人真是不知道收敛二字怎么写。
当然了,如果罗一慕真想怎么样,简令很大概率不仅不会反抗,还会主动撩起衣服躺在罗一慕的大腿上,露出白嫩嫩软乎乎的肚皮让罗一慕随便摸。
简令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对自己的衣着得体一点自觉都没有,吃饭的时候用左手去夹菜,动作幅度过大,松松垮垮的大领口直接从肩膀上滑下来,香肩半露,罗一慕一口米饭梗在喉咙里,差点折断了手中脆弱的筷子。
“你注意点。”罗一慕双眸微敛,放下筷子,帮简令把滑下来的衣襟往上扯了扯,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肩头,和想象中的一样滑腻,让罗一慕心头狠狠地一颤,几乎连筷子都握不住。
“谁让你给我买的睡衣这么大嘛,慕慕,难道我在你心里就这么胖么?”简令开玩笑似的抱怨,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肩膀被罗一慕看到,自从那天晚上被衣服卡住之后,第二天罗一慕就给她买了很多身睡衣,都是裙装款式,标签被罗一慕细心地提前拆掉了,所以简令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不过肯定价格不菲,因为这几身睡衣的料子那么软,穿在身上轻薄舒适,简令自己也是个在吃穿方面不节俭的人,可即使市面上那些价值不菲的高级面料,也没有这样软和的,她想着,又抬起手臂,在那片柔软衣料上蹭了蹭。
简令只顾感慨睡衣布料真舒服,错过了那一瞬间,罗一慕眼中危险的光。她不知道,在罗一慕眼里,她蹭在睡衣上的脸蛋才是真正的柔软,又软又可口。
罗一慕狠狠地咽了几口米饭。
“明天该去医院换药了。”快吃完饭的时候,罗一慕忽然说。
“是啊。”简令满不在意,“不过明天周三,你有课吧?我自己去就行了。”不知不觉距离简令受伤已经过去两个星期,简令的腿也将迎来最后一次换药,之后就可以自行拆了纱布,做一些简单的复健运动了,其实她现在都已经可以在家里小范围地走几步,只不过她怕自己有了伤情好转的趋势,罗一慕就不来了,所以仍旧坐轮椅,抓紧时间享受罗一慕所剩不多的照顾。
“我送你去。”罗一慕说。
“那你的课怎么办?”
“和别的老师换了一下。”
简令知道,这是罗一慕特意为了送自己去医院检查才换的课,否则以她的个性,怎么可能轻易开口去麻烦别人,想到这里,简令的心里暖暖的。
啊啊啊——
简令高兴得在心里呐喊起来,她真想抱着面前这个矜持冷静的教授姐姐,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一口。
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人呢,对她的体贴简直细致入微到了骨子里,还从没有人对简令能细心成罗一慕这样,瞻前顾后思虑良多,简令想到的没想到的罗一慕全都想到了,还想在简令前头,让简令毫无后顾之忧。
即使她的父亲,也远远做不到罗一慕这种地步。
至少她在被欺负的时候,父亲只会让自己忍,而罗一慕则会狠狠地教训欺负她的坏家伙。
就像一个礼拜前,关绪突然给简令发了几张照片,是罗秒鼻青脸肿地躺在比床上的照片,那脸肿得跟猪头似的,浑身上下都裹着纱布,包得跟个木乃伊似的,要不是简令跟他有仇,因此对他印象特别深刻,否则根本认不出来这躺着的竟然是个人。
[怎么搞的?]简令发消息问关绪。
关绪:[那小子不安分,上个礼拜去夜总会喝酒,惹上了一伙小混混,被揍了一顿。]
简令:[罗家不是有保镖么?那么多保镖都看不住他们自家的少爷?]
关绪只给简令发了一个笑而不语的表情包,一切尽在不言中。
于是简令懂了。
紧接着简令握紧手机,笑容浅浅地晕开。
看吧,这个人果然是她生命里的英雄。
谁能想到向来一板一眼的罗教授还会做这样的事,简直是有损她法学院教授的声誉。
可简令心里暖洋洋的。
这个闷骚的教授姐姐啊,做事一声不吭,要不是关绪告诉她,她根本不会知道罗一慕帮她出了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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