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不会想到,也就是自己私心为郝心宜留的这一手害了简令,所以简令得知郝心宜真的要卖房时才会那么绝望。
看得出简令父亲的这份遗嘱立得很匆忙,没有找过专业律师,可操作的地方很多,比如第一条,要求分割网吧盈利,实际上简父死后,他的遗产就只有当时的网吧不动产、设备和钱而已,网吧没有股份制,后续的盈利根本不属于遗产范畴,简父的遗嘱里也完全没有明确店铺的所有权划分,也就是说第一条遗嘱可以说是完全作废的。比较麻烦的是第二条,明确指明了不动产的继承份额,打起官司来比较难办。
罗一慕想了几分钟,问简令:“你每个月给郝心宜的汇款记录还留着么?”
“银行流水都可以查的到。”
“那就好。”
简令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慕慕,是不是我父亲的房子说不定还能保住?”
“放心吧,一定没问题的。”罗一慕搂着她的肩膀,冲她安慰地笑了笑。
隔天,罗一慕给简令找了两个专门负责打遗产官司的律师过来,毕竟罗一慕不是从事这方面研究的,接触的案例没有他们多,比不上他们的经验丰富,这两个律师都在罗一慕名下的事务所工作,还是罗一慕来津岭大学带的第一届学生,当年进事务所靠的就是罗一慕的推荐信,现在已经是业内小有名气的律师,和罗一慕交情不错,也感谢罗一慕的慧眼识珠,接到罗一慕的请求,二话不说就答应帮忙了。
“老师,我们俩认识您也七年多了,从没见您求过人,这位叫简令的当事人是谁啊?能让您亲自上门来找我们哥俩?”其中一个律师叫陈进,上大学那会儿就好打听八卦,那一届的同学们都取笑他不该学法,应该去当狗仔记者,没想到到现在这好八卦的毛病还是没改。
罗一慕晲着他,轻飘飘地说:“尊重当事人的隐私,是律师的操守。”
“可是全面了解当事人对打赢官司也是非常有必要的,老师您说对不对?”陈进笑嘻嘻地反驳。
罗一慕也跟着轻笑了一声,丢下不咸不淡的几个字:“她是你们未来师娘。”
“呃……”陈进笑不出来了,赶紧正正神色跟罗一慕保证:“师父您放心,这年头竟然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欺负师娘,我们一定帮您好好教训他!”
陈进年少求学时受了罗一慕不少指点与恩惠,他那时家里很穷,有两年学费都是罗一慕替他缴的,当年自己是学生的时候,罗一慕就单着,结果现在自己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罗一慕还单着,好不容易找了个对象,说什么自己也不能在师娘面前露怯不是?为了师父也得把这场官司打赢了。
其实遗嘱有漏洞,这案子就不难办,简令这些年已经给了郝心宜不少钱,加上简父逝世时郝心宜就分去的那些,细算起来,郝心宜连状书里要求的补偿款的一半都拿不到,顶多能拿二三百万,一千多万对简令来说难办,二三百万咬咬牙还是能凑出来的,大不了网吧不做了,把设备全都卖掉,只要能保住父亲留下来的房子就行。
罗一慕想的却是,让郝心宜一分钱都拿不到。
陈进面露难色:“老师,这你可为难我了,白纸黑字的遗嘱,能把补偿款拉到三百万已经是极限了,要原告一分钱不要,除非她自己主动放弃遗产,您想想世上能有那么傻的人么?何况她打官司本来就是为了拿钱的。”
罗一慕只让他们准备好第一次开庭的材料就行,至于其他的了,她自有打算。
罗一慕听说郝心宜刚为罗世森生了个儿子,过两天办满月酒,请帖也发到了罗一慕这里,原来她是不打算参加的,临时改了主意,又准备去了。
关绪笑话她:“出尔反尔,阿慕,这可不像你的作风,而且你什么时候对别人家的小孩感兴趣了?莫非是也想和简令生一个?”
罗一慕最近的日子过得滋润,和简令你侬我侬的,俨然一对神仙眷侣,让关绪眼馋得不行,有了爱情的滋润,罗一慕的气色都比以前好多了,红光满面的,那脸蛋水润滑溜,都赶上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了,关绪一时嫉妒得不得了,心想连罗一慕这么个大冰山都找到另一半了,自己要幽默有幽默,要风度有风度,又比罗一慕知冷知热会疼人,怎么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就迟迟不出现呢?反而让罗一慕抢在她前面脱了单。
“别的孩子我不感兴趣,我只对这一个孩子感兴趣。”罗一慕眯起眼睛,意有所指地说。
“什么意思?”关绪警觉起来,“阿慕你可别冲动,虽然简令她妈是个混蛋,可那孩子毕竟是无辜的,你别做出什么傻事。”
“我什么都不做,只想确认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罗世森的。”
据简令所说,郝心宜这女人绝不是个省油的灯,怀孕期间都还养着小白脸呢,罗世森当成宝贝的继承人,说不定只是替别人养孩子而已,如果这样,那么让郝心宜放弃继承权就很简单了。
“切,就这点小事还用得着你亲自去一趟罗家?”关绪嗤笑,“我看你是教书教傻了,脑子都不灵光。”
“你有好办法?”
“肯定比你的办法好,这事交给我吧,你别管了。”关绪说着,又把罗一慕好好嘲笑了一回,笑她读书人迂腐,只知道一条道走到黑,连拐弯都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