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红红回来了。”院长握着卫杳的手,笑弯了眼,“孩子们都很想你呢。”
红红是院长给卫杳起的小名。
二十多年前,院长在一棵树下捡到了个小女孩儿。因为那天太阳很大很圆,红彤彤的,她就给小孩儿起了很好记的小名,红红。
后面正式起名字,院长以树木的“木”和红日的“日”给小孩儿为名,之后又请在大学里当教授的老同学给起了个姓,红红这才有了个正经的名字,叫卫杳。
所以偶尔也有粉丝不喊卫杳,喊红红。
“大家都还好吧?”卫杳挽着院长往里走,“我这次待不了多久,今天录完,明天下午就得走。”
院长说:“我知道,都好着呢。你上个月让人送的冰柜,可讨他们喜欢了,他们现在天天按时午睡,就等着睡醒了发雪糕吃。”
卫杳说:“嗯,别让他们吃太多,省得拉肚子。”
院长听了就笑了:“你以为他们是你啊,小时候就属你最贪吃了。”
以前院里哪有什么冰柜。
那时候都穷,政策也没下来,手里有点钱,都是拿去给患病的孩子看病买药,余下的零头才用来买衣服买课本。有时一天两顿饭都不能保证,哪来的余钱给孩子们买雪糕吃?
还是有年夏天,一位富家太太给福利院捐了笔钱,院长购置了所需用品后,想起孩子们看别人吃雪糕时的馋样儿,咬咬牙,批了半箱小布丁回来,一人一块地分。分到最后剩几块,院长还没去隔壁小商店商量借冰箱的事儿,已经把一块小布丁吃完的卫杳伸手抱起剩的那几块,转身跑没影儿了。
等找到卫杳时,她蹲在厕所里,眼泪汪汪地说肚子疼。
院长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早知道她贪吃,但没想到居然这么贪吃。
说起卫杳小时候的事,院长脸上的笑容更深:“昨天刚批了几箱雪糕。还吃不?”
卫杳说:“吃什么吃啊,我做任务去了。”
院长笑:“去吧去吧,刚好赶上饭点。”
正是吃早饭的时候,孩子们都在小食堂里。
卫杳看了眼早餐内容,牛奶肉蛋都有,非常丰盛。她坐下来,边喝牛奶边问孩子们都准备了什么谜题。
包括做菜的阿姨在内,院里的人基本都认识她,孩子们更是无比喜欢这个天天都能在电视上看到的姐姐。
他们争先恐后地举手:“姐姐姐姐,猜我的,我的简单!”
“姐姐,看我,我我我!”
看孩子们一改刚才乖巧礼貌的姿态各种围着卫杳,提早一步过来却无人问津的林意白摸了摸脸,问陈修远:“我看起来很老吗?”
陈修远说不老。
林意白说:“那为什么没人喊我姐姐?”
别以为她没听见,刚才有几个小孩说悄悄话的时候,说她是大婶!
陈修远说:“没事,他们还喊我爷爷呢。”
本以为这话能安慰到林意白,岂料林意白鄙夷地看他一眼:“还爷爷,你也太会占人家便宜了。”
那边经过一番挑选,卫杳点了个穿公主裙的小女孩。
小女孩走到过道上,毫不怯场,边唱边跳:“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打一种颜色。”
卫杳没说答案,而是先鼓掌:“跳得真好,以后肯定能当大明星。”
其他孩子也纷纷鼓掌。
小女孩笑了下,忙说:“姐姐,答案,你还没说是什么呢。”
答案显而易见是青色。
青色,最先能联想到的就是树叶,菜叶。
于是卫杳队喜提农活工作,她和董丞要把刚买的菜种种进福利院后头的地里。
种菜这事儿,卫杳小时候常做,动作很是熟练。董丞没做过,但他是男人,能干挖土埋土的力气活儿,因此两人合作种菜,速度还算快。
他们似乎仍和以前一样默契。
然而讽刺的是,这种默契此刻像是一根深深扎在皮肉里的刺,两个人谁的表情都算不上好看,心情也同样都算不上美妙。
越是默契,就越是煎熬。
The Sun,一日,丞杳,撑腰。
只是腰早在一年前就坏了。
现如今再来撑,又能补救得了什么?
种完菜,小女孩送出一颗糖作为礼物。
卫杳捧着糖,还没找袋子装起来,突然一阵哭声传来,前方有个小孩摔倒了,正坐在地上哭,没等她反应过来,董丞一把抓过她手里的糖,跑过去把糖给了小孩。
卫杳愣愣地看着空荡荡的手心。
刚到手的第一个礼物,就这么被董丞拿去哄孩子了?
卫杳抬头,看向已经把孩子哄好的董丞。
董丞正好也在看她。
他抿抿唇,低声说了句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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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幽会
卫杳没说什么,只转头问小女孩能不能再给她一颗糖。
“那是我最后一颗糖啦。”
小女孩有些不好意思,脸蛋红扑扑的:“昨天院长妈妈只发给我两颗,我自己吃了一颗,剩下的一颗刚才给你了。”
小女孩并不知道那颗糖的重要性。
也就是说,尽管院长有告诉孩子们,要准备礼物送给哥哥姐姐,但等到哥哥姐姐真的做完工作,孩子们提前准备的礼物还在不在,是被吃了还是怎么,就只能看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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