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就径直回了房间。
傅连溪进去没一会儿,就换了一件黑衣出来。
秦桑见他手上缠了纱布,她有点担心,“你上药了吗?”
傅连溪嗯了一声,目视着前方,径直往外走。
秦桑不知道他去哪里,只好跟着他。
等到了地方,才发现傅连溪去的是太子住的院子。
随行的太医们正在给太子殿下处理手臂的伤口。
那一刀砍得很深,伤到了筋脉。太医叮嘱,“殿下近来千万要小心,若伤口长不好,日后恐有损。”
皇后大怒,“如何有损!若太子的手臂不能恢复如常,本宫拿你们是问!”
太医们吓得个个不敢讲话,全垂着头认真替太子医治。
傅连溪走过去,站在皇后身后,唤了声,“母亲。”
他一声母亲刚出口,皇后回头就是一巴掌扇在傅连溪脸上,她怒斥道:“你是如何保护太子的?你堂堂的少将军,连个人也保护不好吗?!”
那一巴掌打到傅连溪脸上的时候,秦桑吓了一跳。她几乎是睁大了眼睛,呆在了门口。
傅连溪沉默了一阵,没有分辨,只说了句,“微臣护主不力,甘愿受罚。”
皇后手指向门口,“滚下去。”
傅连溪点了下头,“是。”
他转身往外走。
秦桑已经吓得有点不知所措,她跟在傅连溪身后,看着他笔直的背影,忽然替他感到难过。
不是在皇后娘娘身边长大的吗?为什么要那样对他。
他已经很拼死保护太子了。他自己明明伤得更重。
她跟在后面,也不太敢去找他说话。
目光掠过他左手,才发现他手又在流血,纱布都染红了。
她吓得连忙跑上去,“傅连溪,你手又流血了。”
傅连溪没理她,径直往前走。
“傅——”秦桑抬头看他,却发现他脸上表情很冷。比她第一次见他时,还要冷。
她看着他,突然就有点不敢和他讲话了。
她跟着傅连溪一路回到院里,傅连溪回去以后就径直回了房间,秦桑跟进去,傅连溪走到屋子中间,终于回头看她,他眼神又恢复第一次见他时的冷漠,说:“出去。”
秦桑道:“我知道,但是你伤得很重,我可以帮你——”
“我叫你出去,你听不懂?”
秦桑:“……”
傅连溪冷漠看着她,“本大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秦桑一时怔住。
她忽然觉得生气,她看了傅连溪一眼,但最后什么也没说,直接转身出去了。
她从房间里出来,忍不住踢了一脚门口的石头。
真是不识好歹。
秦桑直接回房间去了。
她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心里虽然还是有点生气,但仍然忍不住有点担心傅连溪。
他胸口那一剑流了那么多血,也不知道身上有多少伤,也不知道他自己上过药没有。
她最后忍不住,还是出来,去找了唐风,让他赶紧去请一个太医过来。
唐风又如何不想,可现在太子还未醒来,太医们全守在那边,根本没人敢走开。
秦桑皱了皱眉,“可是傅连溪也受伤了。而且他比太子伤得重多了。”
她想起刚刚皇后娘娘那一巴掌,又忍不住替傅连溪不值,“他不是皇后的义子吗,请一个太医过来又怎么了?皇后娘娘就不管他死活吗?”
唐风平时并不是多话之人,可此刻忍不住说,“大人是孤儿,五岁那年家乡遭遇了饥荒,是皇后娘娘捡了他,将他带进宫里。大人原本也以为自己终于有家有娘亲了,只不过后来才知道,皇后娘娘养着他,给他一口饭吃,不过是将他培养成杀手,辅佐保护太子而已。”
他讥讽一笑,“至于我们大人的死活?皇后娘娘何时在意过。”
……
唐风的话一直萦绕在秦桑耳边,她心中难免替傅连溪难过。
她回房间待了一会儿,可一直到晚上傅连溪都没有出来。
她实在是担心,终于还是忍不住打开房门出去。
她径直走去傅连溪房间,也没有敲门,直接就推门出去。
傅连溪坐在窗前的木榻上,他一腿曲着,一只手臂搭在膝盖上,在看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到秦桑进来,他冷冷看向她,“我让你出去。”
秦桑手里拿着药,一卷纱布和剪刀,她直接朝傅连溪走过去,“我怕你死了,你还没跟陛下说和离的事呢,我可不想守一辈子活寡。”
她走过去,坐到木榻前,直接拉起傅连溪的手来看。
纱布还没有换,血都已经凝固了。
她皱了皱眉,“伤得这么重,你自己也不知道说。”
她低下头,小心翼翼去帮傅连溪解纱布。
傅连溪非常抗拒把自己脆弱的一面表现在人前,他皱眉想收回手,“你把药放这儿,我自己上。”
秦桑按住他,“别动啊。”她按住傅连溪不让他动,看到里面的情况,眉头皱得更紧,“纱布都黏住了,可能会扯到伤口,你要是疼就说啊。”
她低下头,小心翼翼把纱布一点一点解开,解到最里面的时候,因为纱布都黏着伤口,她怕弄疼他,头低得更下去些,更小心地把纱布一点点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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