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坐下以后,从陛下和皇后的谈话中,才隐隐约约发现, 原来这不仅仅是个接风宴,这是在给她相亲啊。
陛下道:“连溪那小子胡闹,好端端的闹什么和离,朕已经惩罚过他。不过这件事确实我们大秦亏待了公主你。”
秦桑听得实在心虚,闹和离的其实是她来着。不过傅连溪受了惩罚吗?受了什么惩罚?
她有些想问,但又不是很合时宜。
她正走神,皇后忽然道:“本宫当时答应过你,会再好好为你择一位夫婿。本宫挑来挑去,总算挑中了宋大人。”
她说着,抬手指了指秦桑对面坐着的大人,道:“宋大人是咱们大秦今年的新科状元,才华横溢,不比连溪差。本宫和陛下今晚之所以安排喊你们过来吃饭,就是想让你们认识一下。”
秦桑听得脑袋晕乎乎,还真是要给她相亲。
她下意识朝对面看过去,宋闵也看向她,他礼貌地朝她微微笑了一下。
“父皇,母后。”皇后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云湛从外面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秦桑,他不由得惊讶,“桑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秦桑一笑,她站起来向云湛行了个礼,“给殿下请安。”
皇后道:“你来得正好,陛下和本宫正在讨论桑桑的婚事——”
“婚事?”云湛听得更惊讶了,他看看秦桑,又看看秦桑对面的宋闵。瞬间就明白了。他父皇和母后,这是在撮合秦桑和宋闵?
他惊讶之余,又想到某人。明明喜欢得要死,偏偏不肯说,这下有得他受。
吃过饭,云湛匆匆忙忙就出了宫,去了将军府。
福伯远远看到太子殿下,急忙迎了上去,“太子殿下,您来了。”
太子大步往里走,“你们家大人呢?在府里吗?”
云湛过去的时候,傅连溪刚换了衣服,他刚换下来的衣服上有点血迹,云湛进去看见,愣了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傅连溪道:“小事。解决了几个刺客。”
云湛问:“刺客?又是老二的人?”
傅连溪嗯了声,“这么晚找我,有事?”
云湛这才想起来的目的,他道:“你猜猜看,我今天在宫里见到谁了?”
傅连溪问:“谁?”
云湛道:“秦桑。”
傅连溪整理袖口的动作微微顿了下,但也没抬眼,只淡淡嗯了声。
云湛观察他神色,他这个弟弟从小就是这样,什么情绪都不会表露在脸上。小时候年纪小,偶尔还会流露出一点情绪,长大以后控制力越来越好,轻易不会表露出任何情绪来。
他看着傅连溪,又道:“我看父皇和母后的意思,是要把秦桑指给宋闵,估计这几天就会下旨赐婚。”
傅连溪微微一怔,终于抬起眼来,看向云湛。
云湛径直坐到茶桌前,他拿起个杯子来,拎着茶壶往杯子里倒水,一本正经故意道:“不过宋闵倒是不错,今年的新科状元,才华横溢,相貌堂堂,和桑桑倒是很般配。”
傅连溪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云湛悠悠闲闲地品着茶,故意刺他,“你不会不高兴吧?也对,你又不喜欢秦桑,她要嫁给谁,你估计也不关心。”
傅连溪脸色变得难看。云湛瞧在眼里,忍着幸灾乐祸的冲动。
他这个弟弟,从小都是一副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生死面前都毫无惧色,难得见他有失控的神色。
云湛想笑。心里默默想,这个秦桑,真是厉害,居然能让他这个一向冷静自持的弟弟载这么大跟头。
不过傅连溪这性子,估计也就秦桑能收拾了。
云湛来传完话,等着看热闹,幸灾乐祸地走了。
次日就是元宵节,晚上陛下在御花园设宴,宴请文武百官。
每年的这个时候,宫里就格外热闹,御花园里挂满了宫灯,官员们的家眷今日也被允许一起进宫。
秦桑在房间里沐浴完,换了件浅粉色的新衣裳,收拾妥才慢悠悠走去御花园。
到御花园的时候,人已经很多了,大家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相熟的人交头接耳在聊天,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秦桑不认得宫里的这些人,她也毫不在意,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
桌上摆了一些点心,秦桑正好有一点饿了,便无聊地剥起松仁来。
“公主。”秦桑正剥着松仁,听见有人唤她。她回过头,才发现是宋闵。
不得不说,宋闵的长相也是很出色的,不愧是今年的新科状元郎。
秦桑微微一笑,喊了声,“宋大人。”
宋闵的位置和秦桑安排在一起,他在秦桑旁边坐下来,和秦桑聊天,“听闻公主医术了得,去年棠水村爆发瘟疫,是公主翻遍古籍找出了治疗方法。”
秦桑连忙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帮了一点小忙,真正救人的是徐大夫。徐大夫才是神医呢。”
宋闵点点头,“徐大夫我也听说过,听说是傅大人的师弟。”
秦桑笑了一笑,点点头,“对。”
宋闵看着秦桑,默了一会儿才道:“公主不记得我了?”
秦桑愣了愣,她眼里露出疑惑,看着宋闵,困惑道:“我们以前见过吗?”
宋闵点头,“我母亲去年生过一场重病,彼时我尚未高中,家中贫穷,公主曾经来我家替我母亲义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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