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桨坐在车里,眉眼低垂,双手捧着手机打字,看起来格外认真。
-闻桨:我想请你吃饭。
-池渊:嗯?怎么突然请吃饭?
-闻桨:感谢你这次的帮忙。
-池渊:不用了,也没帮上什么忙。
-闻桨:好的,那就这么说,地址我晚上发给你,明天见。
-
另一边,池渊看到闻桨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没忍住笑了出来,这人请吃饭的方式还真是硬核。
他的笑声突兀,站在台上汇报项目的经理堪堪顿在那里,会议室里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这位少爷突然抽什么风。
坐在池渊身旁的时呈在桌底踢了他一脚,凑过去压低声音提醒道:“你注意点场合。”
池渊回过神,意识到自己正处在严肃正经的会议室里。
他轻咳一声,收起手机,抬眸看着台上的人,眼底漆黑,语气礼貌得体,“不好意思,您请继续。”
被中断的项目汇报又重回正轨。
池渊看着桌面上的报告,逐渐也从刚才分心的状态里抽离出来,时不时还提笔在纸上勾画几笔。
会议结束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窗外夜色弥漫,池渊跟着时呈去了他的办公室。
时呈解开领带,坐在办公桌后,“说说吧,今天怎么突然想来公司听会了。”
池渊站在书架前,随手翻看着摆在其中的杂志,“自家公司,那不是想来就来了么。”
时呈嗤笑一声,知道他说的不是实话,但也懒得管他,起身拿起搭在一旁的外套,“走吧,先去吃饭。”
“得嘞。”
吃过饭后,池渊收到闻桨发来的吃饭地址,到这时候也不好再拒绝,回了个好。
闻桨没再回。
他收了手机,看着时呈,“哥,明天把你家瑄崽借我一天呗。”
时呈:“要借就自己去接,我和你嫂子没时间送。”
“那成啊,我今晚就跟你过去接他。”
他这么爽快,时呈反而有些疑虑,“你别带坏他。”
池渊轻笑,“我像是会带坏他的那种人吗?”
时呈垂眸不看他,语气闲闲,“你不是像。”
“……”
“你就是。”
“……”
-
闻桨定的吃饭的地是市中心一家口碑好人气很旺的老字号清轩阁,得提前三天预约才能排上号。
许南知和那里的负责人有合作,给开了后门,临时帮排了一桌出来。
本来她知道闻桨是请池渊去那里吃饭,还不太乐意帮忙,甚至还想和负责人打个招呼,不让给留位的。
但架不住闻桨软磨硬泡,最终还是松了口。
闻桨约的是中午那顿饭,十点多从家里出门,到了地方才知道池渊带了瑄崽一起。
池渊和她解释,“他爸妈这周有事,把他丢给我了,不介意吃饭多个人吧?”
欲盖弥彰。
闻桨大概猜出他带着瑄崽一起的原因,也没戳破他,轻笑,“这有什么介意的。”
听言,池渊拍拍瑄崽的脑袋,“还不谢谢姐姐。”
“……”
还真是惯得你。
瑄崽倒是没所顾忌,对着只有一面之缘的闻桨格外好感,说完谢谢就伸手要闻桨抱。
闻桨来者不拒,弯腰把人抱在怀里,探出视线看着池渊,“先进去吧。”
“行。”
清轩阁只有两层楼高,后期专门改建过,整体构造有点像徽派建筑,白墙青瓦,屋檐勾勒弯翘。
包厢在二楼,楼梯是木质的,踩上去会有很清晰的动静。
闻桨抱着瑄崽,视线受挡,抬脚的频率放慢了些许,瑄崽亲昵的搂着她脖子,嘀嘀咕咕和她说小故事。
池渊走在两人身后,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在闻桨身上。
最近溪城的气温回升很快,闻桨穿得单薄,一件黑长裙,外边搭着件长款的开衫毛衣。
长发随意披散在背后,发色不是纯粹的黑色,偏梨木棕,发尾卷翘,背影削瘦。
虽是医生,池渊却很少能从她身上闻见消毒水的味道,更多时候都是较为清新的柑橘调和橙花香。
他抬手摸了摸鼻尖,低头错开了视线。
一顿饭吃得还算融洽,闻桨也庆幸池渊带了瑄崽出来,让气氛不至于那么沉默和尴尬。
吃过饭后,瑄崽有点犯小孩子脾气,抱着闻桨的腿吭吭唧唧,池渊说什么他都不肯撒手。
闻桨弯腰摸了摸他脑袋,低声哄着,“瑄崽,你和姐姐说,你想做什么呀?”
他摇摇头,小脸皱着,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闻桨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只能继续哄着,“那姐姐带你去玩好不好?带你去看大鲨鱼看小海豚,行不行?”
大约是孩子天性,听了闻桨的话,倒也不闹了,还试探着问:“那我能去看小企鹅吗?”
一旁的池渊哼笑,伸手捏捏他的脸,“行,只要你乖乖的,何止是企鹅,企鹅它祖宗十八代,二叔都带你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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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轩阁隔街就有家海洋馆。
距离不远,步行比开车方便,池渊抱着瑄崽,闻桨走在里侧。午后阳光静谧,三个人的身影紧紧挨在一起。
在旁人看来像是个幸福的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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